京兆尹风风火火的进了宫,全身都是冷汗,跪在皇帝面前,小心翼翼的回话,详细的陈述今天的事情,唯恐龙颜大怒,毕竟京兆尹主管京城治安,这次的事情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狡辩的。
皇帝听完之后,果真一脸怒色,两个世家子弟竟为一个风尘女子争风,还闹出了人命,简直荒唐至极。
京兆尹小心谨慎的问道“此案牵连到戚家和苏家两府,是否应移交大理寺?”,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沉思了一下,道“不必,大理寺卿近来频繁告假,人老了,只怕也没这些精力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置了,退下吧”
京兆尹心中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啊,兵部尚书位高权重,背后是温家,可兵部侍郎身后还有一个莲妃。若是往日,这两家该是一个鼻孔出气,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离心是早晚的事,何况此时牵扯皇亲,大理寺卿精力不足不还有大理寺少卿嘛。
京兆尹还未来得及退下,只见太监总管已经进来禀报“皇上,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求见”。
“宣吧”,朝云帝揉了揉太阳系,叹了口气。
京兆尹只想快点溜,却听朝云帝道“郭爱卿还是向他们述说了原委再走吧”
京兆尹郭嘉差点咬碎一口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还得恭敬的说“是,臣遵旨”。
只见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两人同时进来,只是兵部侍郎故意向后退了几步,让戚穆先行。
两人刚到朝云帝面前,还未来得及行礼,只见兵部侍郎啪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老泪纵横,口中说道“皇上,老臣教子无方,犬子不该惹得戚公子发怒而找人教训他,否则,他也不会在自保中失手错伤了戚公子,老臣有罪,求皇上降罪”,说完,满目悲戚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渗出了血。
朝云帝皱眉道“赶紧宣太医”。
戚穆一看兵部侍郎这架势,瞬间明白了,感情用的是苦肉计,一来就承认错误,说话只挑有利的说,他不由得怒从心生。
本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没想到苏家竟耍这样的小聪明。
自己虽不喜欢那个不务正业的侄子,但是老爷子喜欢啊,再加上二房多年经商,可没少花银子给自己上下打点,如今出了这么个事情,自己怎能不出面。
他上前跪地道“求皇上为臣做主,苏家长子苏无庸藐视王法,竟敢当街杀人,可怜臣的二弟,只此一子,竟惨遭横祸,求皇上做主,严惩凶手,以正法纪”
“两位爱卿先起来,此事郭嘉已经给朕禀报过了,此案就交由京兆尹审理,相信京兆尹定能处理得当”
戚穆和苏海瑞同时看向京兆尹,京兆尹拱手,半弓着身子行了一礼。
太医此时进来为苏海瑞把脉,半晌说道“苏大人无碍,头上的伤修养几日便好,稍后下官给苏大人开几剂药”。
朝云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他们一走,朝云帝拿起手中的折子批阅,只是却无刚才的愁态,甚至隐约透出高兴之意。
可刚出宫门的郭嘉就被两人敲打了一通,他有礼回道“两位大人莫急,在下必定秉公审理,告辞”。
说完直接坐进了马车,马夫一扬鞭子,扬长而去。
而那两人也相视一眼,满含冰冷,愤恨离去。
是夜,六皇子府中气氛凝重,只见苏海瑞恭敬的站在那儿,低着头不语。
只听“啪!”的一声,精美的茶盏应声而碎。
“今日为何不与我商量?竟敢擅做主张,几日不敲打你,都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嗯?”
只见苏海瑞跪在地上,连声道“是下官糊涂了,可下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求六皇子救救他啊”
白尘染一挥衣袖“现在知道求本皇子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只有这一个儿子,戚家二房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下官知错了,只要殿下能救他,让老臣做牛做马都行,求殿下了”
白尘染道“你先回府吧,这两天切忌与戚家发生冲突”。
苏海瑞连声诺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六皇子府。
苏海瑞走后,一人从屏风后走出,一身青色长衫,手拿折扇,容貌并不令人惊艳,却给人一种儒雅之感。
他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仔细品味。
白尘染也见怪不怪了,只说“接下来怎么办?”
他放下茶杯,反问道“殿下以为今日之事是意外吗?”
白尘染眼眸微沉“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整件事的发展?”,姬华不语。白尘染也丝毫没有不悦,只是说道“若是如此,又是冲着谁来的?”。
姬华这才放下茶杯,说了一句“不清楚啊,或许是冲着戚家或是苏家,也有可能是镇国公府,亦或者是殿下您?呵呵”
白尘染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脸上有些怒色,道“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心思在这里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