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饶命……”墨鸿一脸讨饶,可是眼里满是兴味,然后道“主子早些休息,属下告退了”,说完便溜了出去。
她摇了摇头,以他的心性,不是去凑热闹,又是干什么去了。
可她一人静下之时,却不由的想到了东方宁楚,他言语之间试探与怀疑之意已经太过明显。
自己假死脱身也是无奈之举,并不是自己初回京都时就计划好了的,所以才有了漏洞。
幸好楚王也不是多事之人,而他身上也背负着太多秘密,纵使他知道了,也不过是相互掣肘罢了。
如此一想,她又何必庸人自扰,楚王于她本无利益之争,纵使非友,也不会是敌。
次日,天色一亮,各方之人又纷纷踏上征程。
她和墨鸿刚出了星月阁,只见一个侍从小跑着过来,拱手道“墨公子,家主邀您同行”
她不愿与那人同车,那人太过精明睿智,与他相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请你转告君家主,谢谢他的好意,不过不必了”,她婉拒道。
那侍从拱手道“家主让小人告诉您,以水墨山庄之力自然能查到旁人不知之事,可是以君家之势自然也能窥得他人隐秘”
她脸色有些不佳,东方宁楚这话的意思她算是明白了,想必她派人调查他的事情,被他觉察了。
他不畏她调查他的身份,换而言之,水墨山庄可以查他的身份,但以君家势力自然也能知晓她的秘密。
好个君宁楚,君家主,好个楚王,竟然威胁起自己了?
既然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不屑于演戏了,她再躲闪,又有何意义?
她转身交代墨鸿,“你驾车先行,在琉璃城会合”。
说完,便向着东方宁楚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马车跟前,却迟迟不上前。
“上来”,声音一如往日,可淡漠之中又有一些不一样。
她脚尖轻点,身姿利落,掀起锦帘,便进了马车之内,坐在了他的右侧。
两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说些什么,气氛也就有些僵持了。
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如今更是脸色不佳,怎会主动与她交谈。
两人如今对于对方的身份皆是心知肚明,可就是这层窗户纸,两人都不去捅破。
东方宁楚似是闭目养神,可只为按耐心绪,压下心头的诸多情绪。
自从她接手枭骑卫,就已经惹得朝野注目,自称出身寒门,可又气度不凡,且不畏权贵,而他也自然注意到了这个才华横溢的大理寺少卿。
可是发现她身手不凡,尤其是那轻功,更似踏雪无痕。
那夜,她被黑衣人围堵,他本想出手,可到了最后,生生忍了下来。
至于那摘花飞叶之功,他不经意间曾听温霆发牢骚时说过,上官宁萱也会。
所以,他在楚王府邀她叙话,并且设棋局试探。
虽然她故意改变棋路,紧跟他的棋子而行,甚至最后横冲直撞破坏棋局,可就在那短短的一局棋中,他想要的答案已然明了。
而他,想知道的不仅止于此,曾经以为她死了,所以心灰意冷,而此时曙光重现,他又怎会白白放脱。
所以,他要查个水落石出,所有关于上官宁萱,关于墨卿宸的一切,他都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水墨山庄,而最后杜仲一语,令他心头一震。
杜仲说,那日郡主为王爷医治寒毒所用的似是冰魄银针,而他不敢轻易断言所以才未及时告知。
冰魄银针?江湖盛传那是神医墨倾城之物,纵使认主之说不足为信,可她的手里怎么会有冰魄银针?
再念及她及笄之日,都说墨倾城前来观礼,可最后又有谁看到了墨倾城的真容?
踏雪无痕乃是雪山从不外传的不世轻功,江湖上从来只听墨倾城善使,可最后出了一个上官宁萱也会,说是师兄妹,倒也合情合理,可这墨卿宸出身寒门,他会踏雪无痕又该如何解释?
而最后他又忆及上官宁萱那从不离身的白绫,虽不知来历,倒也威力不凡,他遍查十大世家藏书,竟有些想笑了,古兵器谱上早已失传的“倾颜”,赫然就是那副模样。
而那倾颜也是墨倾城之物,墨倾城是近两年才出现在江湖之中,可三年之前相府嫡女上官宁萱离府。
他脑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根本不存在什么师兄妹,墨倾城与上官宁萱本就是一人,三年前上官宁萱根本就不是什么养病,而是拜入了雪山门下,只因女子行走江湖不便,这才女扮男装,化名墨倾城。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因为身后有雪山派,有水墨山庄,有着号召武林的影响力,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所以她张扬肆意,蔑视权贵。
因为有着背后的实力,她可随心而为,所以在得知皇上即将将她赐婚给凤王之时,满是淡漠,毫不在意。
还因为她们是同一人,所以上官宁萱死后,水墨山庄无任何态度。
她假死脱身,万事皆平,而墨卿宸正好出现了,在此时踏入朝堂,能力非凡,而一张脸却从未露出,今时今日,又有谁见过朝堂新贵墨卿宸的真容?
身手不凡,轻功卓越,内力深厚,面具遮颜,出身寒门,才华横溢,气度不凡。
好个墨倾城,墨卿宸,只把众人玩弄于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