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丝,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卖弄风骚、极尽谄媚,不但没有达到目的,眼看着还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自然就激起了她的愤怒。
虽然表面春心荡漾,心中却是将赵敬的十八代祖宗,都骂的狗血喷头:娘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蠢货,姑奶奶这都送货上门了,这家伙都不敢动,那她还怎么完成任务。
赵敬非但没有动她,反而言辞闪烁,似乎有了探寻她目的的倾向,这就让朱丝起了歹心。
她是郑氏身边的人,根本不怕别人对她的怀疑,但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朱璃。
而不巧的是,赵敬恰恰就是朱璃身边的人,只要赵敬向朱璃嚼下舌根,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心中有鬼的人,是最经不起查的,几乎一查一个准。
她还年轻,大好的年华刚刚开始;她还有远大的前程,侍渔曾亲口承诺过,等侍渔离开鄯阳,就将鄯阳这边的翠微阁,交给她打理的,朱丝绝不允许自己现在出意外。
让一个人闭口的方法很多,可最直接、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所以赵敬死了,死的很憋屈,如此君子如此行,犹被放逐野狗岭,天理,何在啊?
朱丝杀了赵敬,再听到将军府的谣言,显然成了惊弓之鸟,神情不难看才怪呢。
不过,身为一个资深的细作,越是这个时候,朱丝就要越抑制住自己不能发慌,一旦慌乱,等待她的必然就是万劫不复。
一番思量之下,让她眉头一扬,计上心来。
这个时候,继续待在将军府,已经不安全了,对朱丝来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就是翠微阁了。
如何在这种风声鹤唳的环境下,走出将军府,进入翠微阁呢,她显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内院,王月瑶因为朱璃昏厥,而悲伤莫名,几次哭晕了过去。
朱淳、郑氏对她疼在心中,妥善地将她安置在一处幽静的阁楼中。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名女婢,轻手轻脚地侍候着,生怕惊扰了这位悲伤莫名的娘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闯了进来,女婢瞅见人影,正欲出声呵斥,却突然看清了对方的面目,正是朱丝,就立刻将吐到嗓门的呵斥之言,咽了回去。
朱丝可是资深女侍,一直侍候在郑氏的身边,在这些女婢、小厮的眼中,朱丝简直就和后世的ceo差不多,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月儿,有人来了吗?”王月瑶的声音,适时响起,显然是朱丝的动作,惊醒了她。
小丫头,一听王月瑶的询问,就要开口回应,朱丝却不等她开口,就立刻告罪道:“惊扰了娘子,奴家不请自来,实在唐突,还请娘子恕罪。”
只是看她的神情,哪里有一丝唐突不安的惶恐,惊醒王月瑶,显然正和她的心意。
“原来是朱丝姐姐啊,该抱歉的是月瑶才对,将军抱恙,月瑶却什么也帮不上,还要麻烦府中姐妹照拂,实在惭愧。”王月瑶语带哽咽、自艾自怜地叹息道。
她倒是想和尉迟槿一样,在朱璃突然出现状况之后,挺身而出,主持大局,也好给心中那人,分担一些责任。
可是一见心上人生死不明、气若游丝,她就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连带着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虚不着力。
“娘子无需见外,再说娘子也是因为将军,才变得如此憔悴的。”朱丝连声劝慰,满脸关切,那神情,就好似五、六十岁的老妇,在心疼自己的宝贝孙儿一般。
这种关怀,王月瑶这几天,见得实在太多了,别人越是如此,她心中就愈发难受。
王月瑶同样是一位十分好强的娘子,这个时候,别人越是关切、呵护她,她就愈发感到难受,更加自责不已。
这副神情,被朱丝看在眼中,正中她的下怀,于是她佯作不经意道:“娘子只需养好身体,就是对将军最大的帮助了,其他事情,且放一放又如何。”
“再说了,府中不是还有尉迟娘子在吗?”
提到尉迟槿,显然是朱丝故意的,别人不知道,她身为翠微阁的小头目,可是门清的很,王月瑶外柔内刚,一直就不甘心被尉迟槿比下去。
这个时候提到尉迟槿,不但不是安慰,反而是一种刺激。
果然,一听朱丝提到情敌,王月瑶原本摇摇欲睡的娇躯,瞬间绷直了一些,夜明珠般的美眸之中,闪烁着不甘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