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法主之言,让岳鹏举和弈江南一行人,瞳孔一阵收缩。
“怎么,你想留下我们?”岳鹏举立刻脸色难看地问向李法主。
对方虽然仅有三人,却至少有两人的修为,和他同一境界。
而那位身高九尺长的狂蟒大汉,岳鹏举直到现在,都尚未看透;想必此人,修为还要在他之上,这样一想,就由不得他不小心了。
“难道不可以吗?”李法主神情不善。
“我等三人,一个释然巅峰、两个自然巅峰;你们一方呢,只有三个自然巅峰之人,可以撑场面,其中那位鱼俱罗,还重创在身,我要留下你们,你们还以为能走得掉吗?”
这句话李法主说的,十分自信,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小手段,都是摆设。
只是他话音未落,李狂霸就神情一动,立刻指着龙伽提醒道:“李将军,那位夷女,十分诡异,你确定要动手吗?”
循着李狂霸手指的方向,李法主立刻就向龙伽望了过去。
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龙伽的底细;不同于李狂霸这种武夫,李法主的见识和阅历,确实非比寻常,龙伽虽然没有动手,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娘子的身份。
“一位巫女罢了,只要小心她的蛊虫,以她绝世境界的身手,又岂能有所作为?”李法主十分不屑。
巫女,原来如此。
李狂霸和沈光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悟了对方的怪异之处。
原本他们二人,对于龙伽,还十分忌惮;可经由李法主点拨,现在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有目的的去防范,自然就能将危险,降到最低程度。
龙伽的身份,一经点明,自然就失去了那种邪门般的震慑;以岳鹏举等人的实力,实打实的对上对方三人,情况十分不妙。
“龙伽娘子,徐州猎队和姚州猎队,还有多久才能赶到?”就在李法主和李狂霸对话之际,岳鹏举也悄悄地问向龙伽。
龙伽闻言,立刻小声地回应道:“快了,只要再拖上盏茶功夫,徐州人马就可以率先赶到这里;至于姚州人马,也不会耽搁太久。”
“好,盏茶功夫,我还是有信心,能拖上一拖的。”岳鹏举闻言,立刻放下心来。
徐州队,领队的将军,乃是大将龙且,佐将季布、以及斥候玉琼,都不是庸手;至于姚州队,同样不弱,领队将军,乃是大将折嗣伦,佐将是李天府,斥候是夕瑶,实力也非常强劲。
关键是折嗣伦,在关云长的指点下,早已突破了天玄;至于李天府,更是自然巅峰境的高手,即便比起他岳鹏举来,也不遑多让。
这两队人马,只要有一队赶到这里,他们就安全了。
一听只需盏茶功夫,岳鹏举立刻扭头看向李法主,朗然道:“你要战,那就战好了;岳某倒是想领教一下,阁下到底有什么手段。”
一言未尽,就见岳鹏举一抖手中的沥泉枪,立刻长身而出,飞纵到了双方之间的空地上。
只见他长枪斜指,枪头遥遥点向李法主三人,沉凝道:“来吧,谁来送死。”
这副架势,显然是要搦战;当此时,岳鹏举自然不能让对方一冲而上,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结果必然要遭。
他和弈江南,撑死了,也只能挡住对方两人;对方剩下一人,必然能够收割掉他们一方,剩下的所有人。
搦战,是最好的选择,即便他败了,不是还有弈江南可以出战吗?
只怕不等对方再击败弈江南,自己一方的援军,就来了吧。
常言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早在他们前来救援鱼俱罗时,就已经通过龙伽,施展那神奇般的御蛊手段,通知了龙且和折嗣伦,让他们前来这里汇合了。
今生的岳鹏举,前世的岳飞,不但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猛将,可绝不要忘记,他还是一位,百战余生的统帅。
没有点心智,就想当统帅,那是自寻死路。
见到岳鹏举如此做派,李法主神情一动,疑心大起,莫非对方还有援兵不成。
不过,不等他考虑出个子丑寅卯来,张狂、凶悍的李狂霸,早就一锤碎空,掠出一道湍急的奔虹,迎向了岳鹏举。
一向老天最大、老子第二般狂傲的他,又岂能容许岳鹏举,轻捋虎须。
风随影动,池水横波。
李狂霸一锤轰出,恍惚间,似有无数鎏金轰天锤,化作漫天流星,封锁整片空间,罩住八方乾坤,迅疾无比地砸向岳鹏举。
如此霸道无匹、威猛无铸的攻击,即便是以岳鹏举两世为人的眼界,也是第一次碰到。
能成为统帅的人物,自然就要练就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功夫,岳鹏举显然在这方面,早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只见他刚颜肃然,一枪舞天,沥泉枪在他手中,瞬间化作无数无数狂蟒,游弋不定,灵巧腾跃,径直向着漫天流星,啸扑而去。
是要硬来吗?
当然不是,对方三人,唯独李狂霸此人,让岳鹏举捉摸不透,他又岂会莽撞。
后世有人说,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种族;当然,还有人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个地球。
四两拨千斤,自然是枪道大家,最拿手的把戏。
放眼望去,就见虚空之中,那奔袭湍急的流星,眼看就要迎头撞上无数狂蟒之际;就在此时,那些灵动无比的狂蟒,瞬间就侧了一下头颅,然后迅猛无比地擦在每一颗流星的一侧。
一擦而过,白驹过隙,快到李狂霸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铁抢衍化的蟒蛇,即便再凶悍,也撞不过势若流星般的鎏金轰天炎凰锤吧;可若是擦边而过,只是影响流星奔袭的方向,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果然,那些被枪蟒擦过的锤星,瞬间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轰向了别处。
李狂霸悍然无铸的漫天流星锤,突然就像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混不着力;不但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还让他的整个身心,都陡然泛起一阵乏味无力之感。
“无耻,说话说得大义凛然,原来也不过是个投机取巧之辈。”愤懑憋屈之下,一招不果的李狂霸,立刻憋屈地向着岳鹏举嘲讽道。
“哼。”对于李狂霸的挖苦、和讽刺,岳鹏举冷哼一声,“你是什么境界,我是什么境界,让我和你硬来,你以为我傻吗?”
岳鹏举乃是自然境巅峰,李狂霸却是释然境巅峰;对于岳鹏举的反驳,瞬间就怼得李狂霸哑口无言。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死了吗?”说不过对方,可不代表李狂霸对岳鹏举没有办法。
一招未果,余势未尽,就见无边的飓风,突然更加汹涌澎湃了起来。
长风如潮、大潮滔天,席卷了长空,淹没了苍穹。
观战之人只感觉,昆明池的池水,就在这个瞬间,骤然翻卷了起来。
在那飓风袭天,浪花翻滚之中,当二人即将擦肩而过之时,李狂霸手中的鎏金轰天炎凰锤,突然猛地向后一甩,凭空陡然掠过一抹金色长练,一如金龙摆首,又似金阳斜坠。
一锤狂猛,彗星曳尾。
同一时间,他那持在另一只手中的鎏金轰天炎凰锤,一如开天辟地的盘古巨斧一般,猛斩虚空,激起无边气流,肆虐八荒。
锤击长空,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稳住身形。
毕竟,刚刚的那一击,他冲杀得太急,若不稳住身形,在惯性的带动下,他后甩的一锤,必然会被他自己的身体,带离了目标。
凭借着钝器击空的后挫力,李狂霸那苍莽得一如巨人般的身形,生生地止息了下来;这样一来,他那后甩一锤,在奔袭岳鹏举之时,就不会做无用功了。
听到风声,岳鹏举即便不回头,也知道李狂霸又出招了。
身为一名百战余生的老将,岳鹏举的反应和眼界,自然不同凡响;不得不说,李狂霸这一锤,简直就是神来一笔,刁钻、突兀,几达极尽之处,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可岳鹏举又岂是那种,被人三拳、两脚,就可以打发掉的人吗?
显然不是,哪怕对方是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的李狂霸,也不具备这个本事。
就在金练如霹雳、势若雷霆般地狂轰而至之际,就在二人交手的中间,凭空里突然就涌现出了一抹殷然如血般的雾气,不错,就是冷艳般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