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对付高手不容易,可是对付那些僵尸似的府卫,那就容易多了,不是吗?”朱璃话音未落,韩雉就连声附和道。
众人闻言,无不默默颔首,深以为然。
周然的无心之言,经由朱璃释疑,立刻就得到了列位大佬的认可;就连老道朱洽,也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见到了这一幕,尉迟槿的嘴角,不为人察地就勾勒起一抹自得的微笑;那是爱人出彩,心有荣焉的笑容。
只是这抹会心的微笑,刚刚涌起不久,这位娘子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小脸一变,立刻鼓涨了起来,气鼓鼓地,活像一个气包子。
为了不让朱璃专美于前,这位娘子,立刻指着双方之间,那缓缓转动的死阵,沉声开口道:“死阵和八阵图十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八阵图始现于皇帝时期,后经姜太公、司马穰苴、管仲、孙武等人不断改良;直到三国时期,诸葛武侯才将它完善成功,并让它的威力,达到了顶峰。”
“阵法兼容井田、道家八卦等排布演变,内蕴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大阵式。”
“可若是有人认为,八阵图只有八大阵式,那就大错特错了。”
“八阵图,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西北为乾,乾乃天阵;西南为坤,坤乃地阵;东南巽居,巽乃风阵;东北艮居,艮乃山川,山川出云,即为云阵。”
“整个大阵之中,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勾连、曲折相对,总共拥有八八六十四阵。”
“一旦布出,威力无比,阵间容阵,队间容队;一阵临敌,两阵相从,攻守兼备、隐显莫测,迄今为止,无人可破。”
“可死阵不同,死阵虽然同样凶名在外,却少了诸多变化;这样一来,就给了我们蚕食它的一个机会,依在下看来,可选精锐士卒,循环往复,用水磨的功夫,一点一点磨死对方的府卫。。”
以一介娘子之身,却有这番见识、如此的认知,可见尉迟槿绝非泛泛之辈;巾帼不让须眉之名,绝非空穴来风。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朱洽就立刻反驳道,“依老道来看,尉迟娘子的方法虽然可行,但却稍欠稳妥,人选方面,我们必须仔细商榷。”
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就望向了这位神奇的老道;要知道,尉迟槿所说的精锐士卒,必然是军中老卒,百战不殆、漠视生死的那种。
可就是这样的人选,朱洽老道却认为,还不够资格前去破阵;那这位老人家,到底认什么层次的人选,才有资格去破阵呢?
诸藩大员,无不好奇有加。
迎着众人那凝重的目光,朱洽老道伸手指向中央的死阵,肃然地向众人道:“诸位请看,死阵同样是由八大阵势组成,除了主持大阵的梁伯之外,每一座大阵,皆有一员大将出镇。”
“除了来喜、赢发、李奴儿这三大凶将外,扬州的那位田将军、河东的那位武道天才史建瑭将军、以及东川的罗璋、凤翔的薛知筹、延的王行瑜,也同样统率一阵。”
“老道在此,姑且不论三大凶将有多狂猛;光是诸位熟知的田、史建瑭、罗璋、薛知筹、王行瑜等人,尽皆都是勇冠三军、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悍将。”
“若是依尉迟娘子之言,派出军中精锐,前去抹杀死阵之中的府卫;试问,对方有这等大将坐镇阵中,诸位认为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
“精锐悍卒,固然是军中的中坚、骨干力量,他们虽然身经百战、漠视生死,可若论起身手和技巧,就显得太过拙劣,实非出击的最佳人选。”
“那依道长之言,我等要以什么样的阵
容,去磨杀对方的府卫呢?”朱全忠双眼眯起,一脸认真地问道。
别人朱全忠或许不清楚,可扬州大将田、河东大将史建瑭,这两个人,他绝对清楚地知道,对方有多厉害。
毕竟,杨行密和他交过手,而李克用又是他的死仇,这两位的麾下有哪些能人,朱全忠又岂能不调查清楚呢。
毫不客气地说,田的武力,绝对能排到扬州大将的前三;而河东的史建瑭,除了河东第一猛将李存孝之外,对方在河东,几乎无人能敌。
这两个人都出来了,朱全忠又岂能掉以轻心。
朱洽闻言,淡淡地扫了己方的所有藩镇大员一眼,毅然道:“如果老道说的不错的话,诸位的麾下,应该都有暗卫吧?”
暗卫的存在,虽然人人都知道,但被人当面提起,很多大员,估计还是第一次碰到;一听朱洽提起暗卫,众人的脸上,立刻就涌现出了一丝不自然。
可是不等他们开口,朱洽就立刻道:“诸位无须否认,有没有这样的存在,大家谁不是门清得很?”
“暗卫出自军中,历来都是军中的战兵之王。”
“这些人被诸位挑选出来,又进行了更加极端的训练和培养,毫不客气地说,他们中即便是普通的卫士,也堪比军中的校尉、和裨将,老道没有说错吧。”
“若想在三天时间内,啃下死阵这样的硬骨头;老道认为,诸位不但要猛将尽出,还要各自调集三百暗卫,使得大将和暗卫,相间排布、攻守相望,如此循环往复,才有可能啃下梁伯的死阵。”
面对朱洽的提议,众人尽皆没有出言反对,身为一方大员,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一员猛将在短兵相接之际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