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黎相宇不怒反笑:“因为这世界,黎相宇只有一个,艾沫惜也只有一个。我爱她,就要娶她,她只能做我黎相宇的女人。”
坚决,果断,没有一丝迟疑。
服务员敲门进来,送上他们点的咖啡,还有纯净玻璃杯装着的柠檬水,然后退了出去。
黎相宇满腔怒火燃烧起来,看着黎华庭那张阴暗的脸。
他不知道曾经怯懦的沫沫到底是怎样,面对着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人:“爸,你别逼我。我和沫沫已经退让到底了,明年必须结婚。这是底限。”
黎华庭的眼中泛起无比复杂的狂潮:“我说了,不能结婚。”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逼了出来。
黎相宇喝了一口咖啡,微笑道:“你以为我是沫沫?傻乎乎地任你摆布?”
他翘着二郎腿,坐姿很闲适,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黎华庭脸色铁青,胸口一起一伏。
黎相宇站起身:“爸,我劝你少操心,否则又得进医院了。”他将脱下的外套穿上,帅气地拍了拍:“黎家任何长辈要反对,不要怪我黎相宇不客气。我的婚姻我自己作主,谁指手划脚都没用。”
强势的语气,霸道的气场,不容任何人反对。
黎相宇拿起纯净的玻璃杯喝一口柠檬水:“爸,去哪儿?我开车送你。”恢复了一惯儿子对父亲的态度,不是那种嚣张跋扈,仿佛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
黎华庭就像没听见一样,如一条垂死的鱼:“她……是你的……亲妹妹。”声音混沌不清。
黎相宇手拿玻璃杯,没听清楚:“什么?”
黎华庭没有抬头,毫无勇气面对儿子:“她,是你的亲妹妹,是我的亲生女儿。”
黎相宇被定住,手里拿着杯子,离唇不近不远。
他无法动弹,耳朵轰然作响,像是一声炮火轰隆爆炸。
不是痛的感觉,是无力。之如听到一个终审结果,又或是绝症缠身,再无医治的可能。
他一用力,玻璃杯碎了,满手都是水,满手都是血。
“相宇……”黎华庭惊呆了。
“不要叫我,你还能编得出更恶心的谎言吗?”黎相宇双眼发红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父亲。
竟然,也是沫沫的父亲!
他不信!
此时,他的手血肉模糊,他的心也鲜血直流。
不是痛可以形容,是死。一个人只有死了,才是这种感觉。
黎相宇盯着父亲:“你把话收回去。也许,我还会认你这个爸爸。”他用尽了全部力气,话,说得狠狠的。
黎华庭的眼神很无奈:“你以为我就那么绝情,只是因为身份地位,就将沫沫拒之门外?”
他终于说了出来,一个埋藏在心中二十几年的秘密。他曾经细心观察过艾沫惜和黎相宇,确信这两人绝无相爱的可能。
小时候就不和,长大了,怎么可能相爱?
小时的黎相宇讨厌艾沫惜分了他的父母之爱,处处针对她,处处为难她。
艾沫惜闷声不语,但是讨厌极了黎相宇。
种种,他都看在眼底。
他确信,这两人绝不可能有交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变得不一样了?眼角眉梢都是脉脉的情意。
他慌了神,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却失败了。
他不敢在黎相宇面前有丝毫异常表现,所以只有在艾沫惜身上下功夫。
最后,换来了一场车祸。
车祸的最终结果是,两个孩子决定结婚。仿佛天可崩,地可裂,若是让他们分离,绝不可能。
一如今天,儿子跟他宣告,断绝父子关系可以,经济封锁可以,不做总裁的位置也可以,谁也阻止不了他和沫沫结婚!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只能把实情说出来。
他看着儿子生生将一个玻璃杯捏碎,尖细的玻璃渣刺进肉里,鲜血直流。
他的心有些痛,却说了另一件事:“相宇,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别让你妈妈知道。”
这才是他一直不敢说出秘密的原因。
这么多年,他最怕的就是祝慧星。当一种不对等的爱滋生之时,谁主动谁就被动。
所以他被动了多年。
祝慧星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跟他离婚,没得说。也许她早就想离婚,苦于找不到借口。
正好,这个借口十分完美。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死,也不许祝慧星离开他。
黎相宇冷笑一声:“这时候你想起妈妈了?”
那声冷笑里,极尽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