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下去吧。”楼夕颜挥袖一语,打断了卓晴的想法。身边一众丫鬟一应款款而去。大丫鬟涟儿随众人最后离去,掩门之时,楼夕颜唤道:“等等。”
“是,相爷有何吩咐。”涟儿退回来。
“把许太医和李太医请来。”楼夕颜吩咐道,涟儿得令离去。卓晴一听转念一想,便开口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果真如此,何劳请太医那么麻烦,小女不才,略知医法,大人若不嫌弃,让小女试试如何?”卓晴微笑着看着低眉的楼夕颜,想着自己能够以此来报答对方几分也未可知。可她却没有看到对方眼中深深的温柔和笑意。
“楼某自是不怀疑青姑娘的医术,甚至与太医也不差分毫。但是,姑娘可曾听说过‘医者不自医’的说法?”楼夕颜笑了,眼眸里灿若星河的笑意让向来冷傲的卓晴打心底蔓延起一股暖流。卓晴自感叹到:“这个男人……”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楼夕颜笑看卓晴,微微拱手转身走出去,让丫鬟们服侍卓晴用膳。
膳毕,名唤涟儿的大丫鬟带着一众小丫鬟,捧着一干衣裙饰物来到卓晴的屋内。涟儿带着丫鬟们恭敬的朝卓晴行礼道:“相爷让我们来服侍夫人梳洗更衣。”卓晴转过身,对着她说道:“有劳了。”话毕,除涟儿外的丫鬟们均跪下齐声道:“奴婢不敢。”卓晴一愣,忙让他们起身,说:“快起来,这里没有夫人,不必这样拘礼,若是不听,我可就真的生气了。”丫鬟们面面相觑,看了一眼涟儿,见她点点头这才敢起身。
“夫人言重了,这府里除了您,谁还能担得起这‘夫人’的称呼呢?”涟儿在放着衣服的托盘上,拿起一件米白色的内衣,边说边走进卓晴帮她脱下之前的衣物。涟儿将拿内衣给卓晴穿上,整理着她的衣领和她面对面说:“您可是皇上赐婚于相爷,相爷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奴才们不称呼‘夫人’,这可不是为难了我们吗?”
卓晴身后的小丫鬟们,又将一件内搭的淡绿色长衣给她穿上。卓晴这才确定自己的身份,无奈道:“好吧。”涟儿看着卓晴笑着转向她身后将她的长发从衣服里轻轻拿出来。卓晴又说道:“可是这婚礼不是延迟了么,既然还未拜堂,那就还不是夫人,我听着也别扭,你们就叫‘青姑娘’也挺好。”卓晴转身看着涟儿,认真的说。涟儿一下子笑了,觉得眼前的夫人未免太执着了。涟儿微微福身道:“这个奴婢可做不了主。”卓晴见如此,也不再执着:算了称呼而已。
穿好衣服,卓晴站起来低头看着这一身淡绿到浅绿的渐变衣裙,以娟纱系腰,在腰间系成一朵小小的绢花,简单大方没有多余的花饰,卓晴心中很是满意。再坐在镜子前让人给化妆,对着镜子,卓晴才看到自己脸颊有一道不淡不深的疤痕,她轻轻摸了摸,已经有快半月之久。卓晴不禁暗自感叹:这小姐还真是命运多舛啊。微微叹了口气,让一边细心的涟儿听到,涟儿以为夫人是为这伤疤伤心呢,马上安慰道:“夫人不用担心,即便千金散尽,相爷也会将夫人的伤疤治好。”卓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任其误解。
看着那里摆着各中钗花,不禁心烦。身在现世的卓晴也是不化妆的,偶尔会略施粉黛那也是为了聚会,现在一大群姑娘给她围着倒腾半天,说她能不心烦么。
这时,门外传来叫门声:“夫人,相爷在花厅有请您去小坐。”一个小丫鬟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不惑之年的老头,卓晴听丫鬟应道:“余伯啊,夫人正在梳妆,稍后就来,麻烦您相告相爷,夫人不时便来。”两人正说话间,屋里传来卓晴的声音:“我已经好了,就来。”立于门口的丫鬟扭头看去,卓晴已经跑出来,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刚刚盘好的发髻上没有任何饰品。卓晴身后一众丫鬟追赶着:“夫人,发钗还未戴上呢?”卓晴扭头在那丫鬟手中三四支钗中随手挑出一支翡翠簪子,插在头上说道:“不用了,这就可以了。”说话间已经站在了余伯眼前,福身后抬头嫣然一笑,说:“我们走吧,余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