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少了云朵的萦绕,所以那样恣意地湛蓝,和心底那抹不能言说的忧郁,颜色竟是如此吻合。
湿重的雾气浓稠得好像可以拧出水来,像极了脑海中那团盘旋不去的思绪。
从春末到秋初,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
只是那些人那些事,说放弃就放弃又谈何容易……
可那随风轻舞的徐徐落叶,明明就是在无声地送别。
浩东走得很慢。
今朝一别,不知重聚是何期。
也许各自终老,也许再无交集……
“陆浩东!”
这声呼唤,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一样。
浩东愣了一下,转过头时,眼角的泪不经意地掉了下来,心里却抑制不住地狂喜。
“就这样不辞而别么?”
潇郁直直地看着他,语气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惋惜。
“我……”
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多想冲过去把她紧紧揽在怀里……
沉默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潇郁似乎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的话语,取下挂在粉嫩脖颈上两个拇指大小的玉萧中的一支,塞到浩东手心里。
“江湖虽大,但愿勿两两相忘……”
她面容娇羞、朱唇轻启。
浩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感情,就势牢牢抓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
“我好舍不得你……”
虽然对这个英雄少年颇有好感,但那晚所见所闻始终让她心存芥蒂。她自己都无法理清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感。
明明想靠近,却又在抗拒。
潇郁抽回手来,只留下一句“保重”,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浩东把玉萧揣进怀里,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至于诸神圣境、魅影神宫是什么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此刻只想回到爷爷身边,好好尽些孝心。
自从玉完境破,浩东更加体健身轻。以前一日的路程,现在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上得囚龙岭时,远远望去,却不见了那三间茅屋。
浩东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房屋尽毁,地面震裂如焚、一片狼藉!
他一边大声呼喊着“爷爷”,一边疯狂地掀开那些残砖瓦砾搜寻,却不见与爷爷有关的一丝踪迹。
连房屋方圆几里的山涧河谷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瘫坐在那片废墟中间,欲哭无泪。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菩萨保佑”,一边苦苦等待着,等待奇迹出现,等待看到那个佝偻却亲切的身影。
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地守在原地。直到第四日清晨,他依然不肯相信爷爷已经遭遇不幸。
我一定要找到爷爷!浩东心想。
清岚长老曾提示我八个字,“诸神圣境、魅影神宫”,听着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我何不去求神仙相助呢?一路上还可以沿路寻访爷爷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