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被他气笑了,“陈光宗,你添儿子,你是高兴了。我长一个辈分,还得给你随一份礼份子,我什么实惠都得不到……”
“姑奶奶,我可以让我儿子给您养老啊!”
吉祥抬抬眼皮瞅他一眼。
陈光宗嬉皮笑脸道:“其实,我想给您养老的,我不是寻思嘛,我比您还年长几岁,我怕我先死嘛!”
“算了,陈光宗,你别跟我油嘴滑舌,你的孝心我领了……”吉祥打断他,“我问你一件正事,县衙里那个老仵作,是不是老家是青州的?”
陈光宗想了想,回道:“是。姑奶奶,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我告诉您,老仵作这人挺不错。他还请我喝过酒呢!”
“他请你喝酒,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吉祥很奇怪。按理说,老仵作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劳动人民,而陈光宗是县城首富。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聚在一起喝酒?
“姑奶奶,年前,天气刚冷的时候,我去外地收账回县城。路上遇见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人,我救起来他。他就是老仵作。老仵作口吐鲜血。我问他怎么回事。老仵作告诉我,他路上遇到几个富家少爷调戏一个民女,他出手相救,被打了。后来,我把老仵作送到医馆,医馆给他开了些口服药,老仵作就走了。后来,老仵作特意来找我,说为了感谢我,非得请我喝酒。我怕拒绝的话,老仵作会多想,就去了。当时,我印象挺深刻,老仵作脸色蜡黄,状态不是太好。那时,我还劝他,要他再去医馆瞧瞧病,他说老毛病,无碍。后来,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没过年呢,老仵作去世了。”
陈光宗说着,叹气一声,表情沉重,“老仵作是个好人呐。我跟他聊得很投机。他老家是青州的,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医馆做学徒。后来,跟那家的大小姐有了感情。医馆掌柜也就是那大小姐的父亲不同意,就将老仵作赶出来了。老仵作离开那家医馆不久,大小姐就被发现怀孕了。掌柜要把女儿沉塘,觉得女儿给家族丢脸了。大小姐母亲深夜帮着女儿逃走。这些都是老仵作寻找妻儿的过程中听街坊邻居说的。他后来好像找到大小姐,见过几面。不知怎的被掌柜的知道了,老仵作带着妻儿逃跑,后来不知怎的就失散了……”
陈光宗吸了吸鼻子,眼圈红了,“老仵作也是个痴情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妻儿下落。对了,那次我遇见他被人打伤的那次,他就是又出去寻找了。”
“他可说,是否找到?”吉祥焦急地问。
陈光宗摇摇头,“老仵作只说有点眉目。后来,他生病了,就一直没出去找。”
吉祥心里发酸,也跟着红了眼圈,“陈光宗,我跟你说,我这里有一个小肚兜,是在老仵作遗物里发现的。都说老仵作孤身一人,我看见那个肚兜,心里有点怀疑。我毕竟是老仵作的徒弟,我想帮他了却寻子的心愿……”
“老仵作跟任何人都没提过他有妻儿的事。他可能是觉得我救过他的命吧,所以,跟我说了。还让我替他保密。姑奶奶,今天是您问我了,其他人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姑奶奶,那您的打算……”
吉祥想了想,她还是暂时离开顺通县城的好。从天马山下来,跟叶景淮连声招呼都没打,叶景淮那小肚鸡肠的人估计会记恨的,没准还会追下山来找她理论一番。所以,她暂时避一避风头也好。
“我今天跟医馆的李大夫打声招呼,明天,我跟你去一趟青州。”
吉祥安排明天的计划,“老仵作年轻时在青州学徒的那家医馆,你可知具体情况吗?姓什么?在哪个位置?”
陈光宗摇摇头,“没什么记忆。也许当时说了,我没上心。”
吉祥站起身,“那就这样决定吧,我跟你去一趟青州,我们分头行动,你找玉莲,我找老仵作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