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看看那条铁链,回头对我说:“不用踢,这次看我的。”说着他在背包里摸索了一下,拿出来一小圈铜线,蹲着身子来到内栅栏门前,伸手把那根铁链拉过来,够到了那把钢锁。只见他把铜线从锁眼里插进去,戳了几下,又把铜线退出来,在线上拗了几个突起,插进锁眼,轻轻一扭,钢锁“啪”的一声,开了。
我笑道:“这本事不差呀,给你包方便面,你能把一个小区的锁全开了,我说马儿你小子可得学好啊,千万别做贼。”
铃儿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意思让我少废话,于是大家从笼中挨个钻出去,进到石室,果然石室的地上全是些牛马便溺,落脚都不易,别说把背包放地上了。每个人都皱着鼻子,我说:“神偷先生,赶快把那个铁门也弄开,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马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地雷,几步跨到那铁门前,寻摸一阵,转头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这道门是从外面锁的,里面没有锁眼。”
我心想这下只能强拆了,刚想叫大家让开,我来暴力踢门,杨梓道:“让我来试试。”只见他走到铁门前,手按在门上,嘴巴撅起来,似乎对着门吹气。铁门似乎受到了振动,慢慢地,那铁门开始发出嗡嗡的轰鸣,由小而大,分贝越来越高,杨梓身子忽然一收,铁门的嗡嗡声戛然而止。他回过头来对马维说:“可以了,门外面的闸刀断了,门槽也裂开了,你来试试把门移开。”
马维身子高大,力气也不小,他张开手掌,贴住铁门的下端,往外一用力,抵住了外侧的门框,借着手上的摩擦力,把铁门往上抬,整道门在马维的上推力作用下,往上方升起来了大约两公分,只见大铁门的下沿缓缓脱离了地上的门槽,发出“咔啦”一声,向外倒了下去。
出乎意料,那大铁门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翻滚着从门前掉落下去,大家连忙打着强光手电跑到门前看时,只见门开处又是一道断崖,门外一平米的立足之地都没有,地面陷落下去十几米,下面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河,对面大约十米左右也是一处断崖,手电光照射下,只见悬崖的对面立着一面墙,边缘和石洞紧密契合,光滑平整的一面墙,墙上有道门,门的下方露出来一个方形的凹槽,凹槽口露出一把钢架桥的剖面,看来对面的墙里面可能有伸缩设备或者绞盘什么的,需要赶牲口过来的时候,这座跨河钢架桥才会伸出来,搭上这边的石室门边。
借着强光手电发出的光亮,我研究了一下地形,这两个断崖之间,上方二十多米高处是洞顶,散布着很多尖锐的钟乳石,两侧也没有可以攀爬的路线,下方的河水黑幽幽地看不到底,而且河水很急,不断撞在山崖底部的石头上,溅起白色的水花。这下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由我或者是铃儿跳到对岸去抓住钢架桥露出来的一小块结构,爬到门那里把门打开,再把桥放过来,让朱亥杨梓马维过桥了。
就在大家都在研究着怎么到对岸去的方法的时候,突然,对面墙上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大家向对面望去,只见对面门里灯光明亮,一个驼着背的,瘦小的老头手扶着门,侧身站在门里望着我们,十米的距离不算远,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老头的眼睛,也是一双白眼!
他喵的看来又是一个兽人......我靠,上哪儿都能遇到这些玩意儿,这个世界肿么了?那些身心健康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们都到哪儿去了??
想是这样想,但毕竟我们人多势众,虽然面前天堑难渡,倒也不是十分担心。还是我上前叫阵,我对着对面的老头喝到:“兀那老头你听着,哥几个既然能到这里,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是什么人,识相的乖乖把吊桥放过来,我们也不为难你。不识相的话,你别想着就凭这个小小的排水沟就能挡住我们。”
老头一脸的抑郁之相,转身回到石屋里去了,我一阵无语,是打是降您倒是说句话啊,不一会儿老头又回到门前,手里提着根铁棍,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把双筒猎枪。老头在枪里塞进两颗猎枪子弹,扣好枪筒,举着枪瞄着我们。
我一边大叫“哎哎你这是犯规!”一边和大家连忙退回石室,躲到墙后。我说:“这老头倒是一句废话都没有,会用枪就说明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异能,但是这道天险加上他手里的猎枪,恐怕强攻不成了,这一跳到半空就得成他的活靶子啊。有没有其它办法?小杨,要不你给他唱首歌呗。”
杨梓摇摇头,说:“如果对方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话,我是没办法催眠他的,再说看那情形,这个兽人老头只要觉得不对,随时可以关上门回到屋里,这么远的距离,我也没有把握能够隔着混凝土墙体把声波准确传到他耳朵里啊。”
朱亥说:“有个险招,看看行不行,猴哥和小鸡同时一起跳出去,一人抓着我一只手,把我丢过去,我在半空中施展时间停止,落地后我迅速制住对手。”
我摇摇头,说:“不行,铃儿倒是没问题,我手上没那么大的力气,万一没配合好,把你扔歪了,撞到墙上摔进下面的河里,谁去救?那样反而更加麻烦。与其那样,还不如我拼着挨他一枪,跳过去挡住他的枪口,铃儿随后赶到,把他打倒。”
铃儿道:“你就准知道他一枪打不到你的要害部位?打到你的眼睛,心脏怎么办?实在太危险的话,我看还不如原路返回,我们试试从东北方向那个洞口下来。”
朱亥道:“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如果再返回的话,这个老者只要跟其他的兽人一说,那个方向恐怕更没有方法可以下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踌躇了,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尖利的口哨声,随即关着巨蛇那个山洞就有了动静,“嘣...蹦...蹦”,连续发出沉闷的巨响,朱亥把手电对着那个小洞口一照,叫道:“不好,那条大蛇在撞铁栅栏门!”大家连忙向洞口望去,只见果然那条黑黢黢的巨蛇正用头在撞里间那道栅栏,尽管知道那道门很结实,但在这密闭的山洞里,撞击的声音实在太吓人了,一下一下撞得人心慌,感觉那道门随时会被它撞开,山洞虽小,但是由于大体上是圆形洞,巨蛇还是可以钻过来的,这家伙要是过来的话,我们这里一半的人只怕都得成它的晚餐。
危急时刻不容多想,我猫着腰冲到门口,迅速估摸着这条洞内山涧的距离,这时对面响起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我头顶的石头上,石灰掉了下来,撒了我一脸,只见对面的老头依旧举着双筒猎枪,瞄着我,冷冷地说:“回去,我的蛇儿十多天没吃东西了,正好拿你们喂食。再出来,我一枪打死你。”
听了老头说了这句话,我脑子瞬时灵光一现,模糊想到一个主意。我立马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喊道:“老爷子,您叫您的蛇先别出来吃我们,听我说几句话再吃也不迟。”
老头看着我,也不放下枪口,说:“不怕你飞上天去,你说吧。”说着一撮嘴,吹了一声口哨,石室那头撞击铁栅栏门的声音果然停了。
我笑着对老天说:“老爷子,这条蛇是您养的吧。不敢请教您的大号?”
老头说:“让你们死得明白,老夫兽人族南方部落兽将,翼火蛇,等下要吃你们的那条蛇儿,正是老夫养的,这世上最后一条修蛇。”
我忙道:“我就说看着眼熟,原来真是神话传说中的修蛇,所谓巴山大蛇,以象为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粗大雄伟异常,您老爷子竟然能驯服这条巨蛇为己所用,一定是你们兽族最强的兽将了,真是老当益壮,小子佩服佩服。”说着我一抱拳,非常礼貌地向对面作了个揖,一躬到地。
老头脸色缓和了些,把枪口抬高,对我说:“不错,你小子还有点见识。”
我把手放在身后向众人摆了摆,示意大家别急,等我和老头套词儿,一边对翼火蛇说道:“老爷子英明神武,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误闯入您老的地盘,刚才言语中多有不敬,实在是不该,还请老人家原谅。”
老头道:“你们是异人吧,老夫几十年没见到活着的异人了,本来放你们一马也无妨,可是这一来我的蛇儿十几天没吃到新鲜的肉了,二来神、兽二族本是死敌,虽然有点可惜,今天还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你们过来。”说着,老头的白眼消失了,恢复成人类的眼睛,语气中似乎隐隐有遗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