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镛在警告倪振这事上帮了个忙,为了讨还人情,正在半岛酒店健身俱乐部训练的王雷给了《明报》记者的一个独家专访的机会。
《明报》派来专访他的记者姓阮名纪,表面看起来是个彬彬有礼的文化人,但专访王雷时却没有多少废话,一上来就直挑重点,而且问题还与穆加比的比赛无关。
“拳王先生……”
“叫我王雷就行!”
“好吧,王雷,你好!”
“你好!”
“请问《东方日报》上报道的你与白鹤派的张鸣鹤的交手是事实的么?”
“事实。”
“那篇报道说你一分钟之内击昏张鸣鹤还是手下留情的结果,请问你要是全力出手的话,多长时间能击昏张鸣鹤?”
“两三秒吧,最多不超过十秒!”
“是张鸣鹤的实力太低,还是中国功夫与拳击的实战性差距太大呢?”
“千万不要这么说,中国功夫的实战性不低,我爷爷就是练中国功夫的,我从小也在爷爷监督下练过中国功夫,至今仍然没有中断。你们要是乱报道说我贬低中国功夫的实战性,我爷爷会把我揍一顿的。他老人家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但仍然很厉害。他手上那条监督我练功的竹条,想要抽我时我从来都躲不开,至今也不能。所以还是不要说贬低中国功夫的话!”
“哇,听起来令祖是个宗师级的中国功夫高手啊!”
“的确!”
“既然你也认为中国功夫的实战性不低,那请问你为什么那么轻松就击败张鸣鹤呢?是张鸣鹤的实力太低么?”
“原因很简单,我的功夫的打出来的,张鸣鹤的功夫是练出来的!”
“这…这两者有区别么?”
“只要是真正的实战高手或内行人就会明白我的话。当年的李小龙先生曾经用‘游泳’比喻过功夫的实战性。我一直在下水游泳,张鸣鹤和很多号称大师的武术家,都只是在岸边练习游泳,很少下水。”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张鸣鹤这些人光练不打是吧?但据我所知,香江武术界的师傅们互相之间经常会关门切磋的!”
“关门切磋,你这话就已经说出了问题所在。这跟闭门造车是一个意思!”
“呃,这是为了避免冲突,照顾同行的面子,香江武术界的师傅是讲究武德的。”
“你所说的武德是什么意思?”
“武德,就是止戈为武,不要与人冲突动武,就算动武也以谦让为先,照顾别人的面子。”
“那请问张鸣鹤为什么会找我挑战?”
“这个……”
“我对武德的理解跟你不同。在我看来,所谓的‘德’分两种,一种是社会道德或是说个人的道德素质和品德。这方面我们要求要好好做人,不要恃强凌弱,无端的对他人动用暴力,说白了就是教你怎么做人。而另一种‘德’是指职业道德,比如医德和师德,前者要求‘救死扶伤’,后者要求‘尊师重教’。不同的职业都有不同的职业道德。而武者的职业道德是跟体育竞技精神是一样的,就是唯道是争,全力的争取胜利,这才是给予对手的最大尊重。武不是止戈为武,而是征伐,是杀戮,是一种暴力行为,是杀人术,是伤人术,它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敌人保护自己和亲人的安全。说是强身健体还不如去练体操和瑜伽,说什么道德修养精神升化那还不如出家修禅去。武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征伐,就是为了消灭敌人,为了防身自卫。所以武德应该是唯道是争,全力出手击败对手,而不是为了什么谦让为先,手下留情照顾别人的面子,除非他真的不想赢!”
阮纪闻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呃,王雷你这个观点真的…很新鲜,但也不得不说听起来很有道理……好吧,我们不谈这个了。回到中国功夫实战性的问题,你认为中国功夫要怎么练才能提高实战性,能跟拳击空手道和泰拳之类在擂台上一较高下呢?”
王雷笑了笑,说道:“这个问题当年的李小龙先生早就提出来了,就是让中国功夫走上竞技擂台,让中国功夫职业化,以金钱和荣誉为奖励,在擂台上以统一开放性的规则进行竞技,让中国功夫从关门切磋走到公众的面前,每年打十到几十场,决出最终的王者。就好像职业拳击和泰拳比赛一样。这样的赛事要是举办成功,并发展十几年后,中国功夫的实战性就会越来越强,终有一天能够和职业拳击、泰拳、极真空手等等国外格斗一较高手,甚至击败他们。另外,我还建议这样的赛事最好不能光限中国功夫参加,得有包容性,让练拳击摔跤或泰拳空手道的也参加,只有对比才能知道优劣,能够改进提高中国功夫的实战性!”
顿了一顿,王雷又说道:“这样的职业化赛事,我希望能由香江武术界联合举办,给它取名‘K-1’。K是功夫和拳法的英文的头个字母,1就是第一或冠军的意思。这样的K-1赛事能够成功在香江举办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来参加,并将其介绍到美国,邀请更多的美国和欧洲的格斗高手前来参加,帮忙提高‘K-1’的国际影响力!”
阮纪听得眼神一亮,说道:“王雷,你这个提议真是太好了。香江武术界要是真的能举办这种K-1赛事,绝对会提高中国功夫的实战性和国际影响力,让中国功夫彻底摆脱‘花架子’和‘舞术’的说法,得到全球功夫迷的真正认可……”
见王雷表情古怪的瞧着他,阮纪的表情有点尴尬,讪讪的说道:“我不是认为中国功夫是‘花架子’或‘舞术’,只是有点怒其不争罢了……对了,王雷,你认为你的提议能得到香江武术界的认可么?他们会按照你的提议举办这种开放性规则的K-1赛事么?”
王雷闻言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这个真不好说,估计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