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和大年初一上坟的时候放几颗,到了初五破五的时候再放几颗,这一年,也就齐活了。
陈嫂子笑眯眯地看了程曼一眼,“你还问我呢,咋不说说你自己,你们家买了多少?”
不等程曼说,又开了口,“今年你们家俩孩子考上大学,孩子爸身体恢复不赖,还跟公婆分了家,临到过年又分了那么多的猪下水和猪血,不买上三挂一百响的,还真是不对头!”
今年,估计过得最滋润的就是她们林家了。
“买了四挂。”程曼也没啥好隐瞒的,“今年确实是该庆祝庆祝。”
除了这些,家里的账都还清了,闺女说要找的缝纫机也已经预先给人家说好了,啥事儿都是朝着舒心的方向走,买几挂鞭炮让自己心里敞亮敞亮,没啥不好的。
“对了,听说咱们镇上要开个什么社办食品加工厂,是你闺女出的钱,真有这回事儿?你可别唬我,昨天晚上镇长和革委会的人都去你家了!”
陈嫂子说着说着有些意动,“真要是招工,你看我成不成?”
程曼想起自家闺女说的话,闻言笑笑,“陈嫂子,咱们个人是不能办厂子的对吧?所以我家闺女就出个钱,其他事儿都由镇长和革委会工交办的同志来负责。所以啊,这个招工,到时候得看镇长咋说,要是条件符合,不拘男女,都能进厂。”
还能这样?
“你们出的钱,你们自己还不能插手?”
陈嫂子看看程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他们两家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结果才不到半年,人家装钱的口袋就那么深了。再加上人家家里的俩大学生,估计以后这日子他们也只能眼红看着。
“对,就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厂呢。我孩子爸受过伤,不用咋说,肯定是进不了厂子的。”
程曼倒是不介意告诉她这些,乡里乡亲,能说的,没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毕竟,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陈嫂子有些信了,程曼这个人,没影儿的事儿从来不说。她既然这样说了,估计厂子里招工的事儿是真做不了主。
一时间,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好在已经到了大队的大院门口,俩人就顺着队伍往后面一排。
大队大院的门口摆着两张桌子,一张桌子面前坐着个拿着纸笔,不时喊着谁人名字的供销社人员。一张桌子上右边放着拆解下来的鞭炮,左边放着摞的高高的成挂的鞭炮,一个人就在桌子后站着。
俩人分工明确,村民秩序井然,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除了村里几个男孩子躺在地上哇哇哭着,嘴里嚷嚷着要炮,倒也还算和谐。
孩子不傻,知道这成挂的炮大人肯定不会拆开的,所以只能用撒泼打滚来买个一分钱的炮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