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他眼珠变色了!”站在前头的官差突然惊呼一声,李淙想过去看看,却见张力猛地转身往回窜,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李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跟着就往回跑,他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这个张力是要回到酒肆去找安长月!
而刚刚跑进酒肆的安长月还不知道街上发生的一幕,她冲进酒肆便朝窗边的桌子看去,上头的酒杯和酒壶都已经被收走,似乎才刚刚打扫干净。
“刚才那张桌子上的酒杯呢?”安长月抓住一个跑堂的伙计问道,那伙计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说道,“被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拿走了,他出了十钱,只为拿走一只酒杯,掌柜就给他了。”
伙计嘀嘀咕咕的在一旁说着,“这年头什么怪人都有,一只粗糙的酒杯不过一文钱,他却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去买,真是个怪人。”
安长月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跟真正的凶手擦肩而过了,但她不会让这样的失误有再次发生的机会,“能把你记忆里的那个怪人仔仔细细描述一遍吗?”
伙计啊了一声,挠了挠头,把手放在肚子上紧张的道,“那人看着有些瘦弱,个子比小的高一些,我看见他的手掌了,十分细嫩,肯定不是小的这样的粗使苦力,说不定出自富贵人家。”
他这么说着又摇了摇头,补充道,“也不对,那人穿着不怎么样,应该是富贵人家里的仆从吧,小的也说不清楚。”
安长月点点头,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她多少对这个凶手有了些认识。
“哎?张郎你怎么又回来了?”伙计说着越过安长月朝门口去,今日这位张郎君走的比平日早,没想到一日来一次的人,今日不仅破了休市前不走的惯例,还破了一日来一次的惯例。
安长月起初没多想,不过出于好奇心的作祟,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当她看到张力满脸苍白站在酒肆门口的时候,整个大脑有一瞬间空白,但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直冲着窗户就逃。
张力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也直直追了出去,他似乎只认定了安长月这一个目标,不管她如何躲避,就是紧追不放,速度也异于常人,不过片刻就一掌将安长月拍在了地上,手如钢爪一般掐着她的脖子。
这种窒息感十分真实,真实的安长月根本无力挣脱,张力就像是个怪物,突然之间变成了力大无穷的怪物。
她第一次后悔把兄长叶云深派出去,如果他在身边,她肯定不会遭遇如此紧迫且要命的劫难,安长月心里后悔简直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张力的手越收越紧,安长月的神志渐渐开始模糊,她以为人临死前会想到许多许多,但其实什么都没想到,因为大脑根本不受控制。
安长月眼前的光明渐渐全部散去,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她想她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千里迢迢到了长安,没想到不过半载,她就要长眠于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