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深从记事起就没来过长安,只听说阿娘不喜欢长安的冷,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原因,难怪对中原十分怀念的阿娘从始至终只在嘴上念叨。
可这一次为什么会答应当他们兄妹俩来了呢?且还正好赶上冬季?
“那,阿月生病的事你告诉我家里了?”叶云深想不通干脆不去想,总之阿娘既然放他们出来,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也许她是不想再整日被困在一方院中,想跟阿耶出去转悠转悠了吧。
纤娘摇摇头,“没有传信回去,我知道你们暂时不打算回西域,尤其是阿月,她似乎很享受长安带给她的秘密。”
她说到秘密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这世上案件何其多,为何阿月这丫头就往大理寺钻?难道说是因为李朝隐?这老头八成是忘了叶家那位的暴脾气了吧。
“也不是,只是正好有她感兴趣的案子,说来也奇怪,以往大理寺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吗?”叶云深曾私下里问过李淙,李淙给他的回答是发愣,似乎他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纤娘美目流转,扫了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春日暖阳下,连街上的商旅百姓都多了起来。
她倚靠在栏杆上,伸手将一旁吹下来的竹帘挂起来,“这长安城远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可是整个大唐的心脏,血脉之间错综复杂,稍有疏忽便是灭顶之灾,所以我不想你们去涉险,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防不胜防啊。”
叶云深有些没抬明白纤娘的话里的意思,他觉得今日纤姨有些奇怪,似乎格外感性,倒是叫他有些不大适应,“这件事怪我,不过纤姨放心,我不会让阿月涉险,我会保护好阿月的。”
他统共就这一个妹妹,怎么说也不能真的让她磕着碰着了,否则别说阿娘和纤姨放不过他,他自己恐怕也无地自容了。
“罢了,罢了,你们也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小心些便好。”纤娘摆摆手,继而问道,“阿月这病要想好透还需要些时日,这几日不管外间传出什么稀奇事,你都不要与她说。”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安长月得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那才叫真的病来如山倒,可把叶家一众人吓得不轻,好在这次看着不算很严重,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叶云深点头应下,心里却想最近长安坊间会有什么稀奇事?他今日还未曾出门呢。
送走纤娘,叶云深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远远见李淙急急忙忙跑来,仰头看见他趴在二楼栏杆上,张口就道,“叶兄出大事了,阿月怎么样?她好了吗?”
叶云深愣了一下,摇头说没个三五天不行,李淙顿时急了,连溶月楼大门都没进,又急匆匆的扭头走了,叶云深心想,难道纤姨说的稀奇事就是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