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已经从王同震和凉奴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她忽然明白了,今日既然把她叫来,便是有了十足把握她走不了,果然人无权无势便要任人鱼肉,如果今日她身份尊贵,起码出身世家大族,又怎会孤立无援?
“你原本无罪,是受害者之一,若是能将当年个中缘由报于大理寺......”
安长月的话还没说完,锦娘就已经嘲讽的笑道,“报于大理寺?真是天大的笑话,报于大理寺之后,我便等着王氏灭口吗?官官相护之事连市井小民都知,我又岂会不知?”
更何况那是太原王氏族人,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太原王氏,但也绝非一般百姓或是官员可以放肆。
“锦娘所言极是,但这是大理寺,可不受太原府管辖,更不是你说的官官相护之地。”安长月说完见锦娘仍旧一脸不屑于讥讽,便话锋一转,“启禀明少卿,既然此间案件已经一目了然,那民女便先行退下。”
后续种种安长月并不甚关心,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或大或小,或近或远,错了便是错了,哪怕这个错让人唏嘘,博人同情。
从大理寺出来,她像往常一样抬眼看着远空,今日似乎与以往不同,有朵朵红云漂浮于天边,像极了一簇簇火焰,它似乎有巨大的力量,能将世间一切的恶都付之一炬。
“哎呀,每次都这么伤感,怎么感觉到了长安之后,我便有些多愁善感、伤春悲秋了呢?”安长月长叹一声,同身边的叶云深说道。
“你想多了阿月,你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凶手而已。”叶云深努了努嘴,朝着石阶下的马匹示意道,“马儿都等的着急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安长月哦了一声,咧嘴说道,“同床异梦,人真是最难以理解和看透的啊,不管是夫妻,还是要好的姐妹,甚至是亲兄妹,再亲密的关系,到最后仍是逃不出**两个字。”
王同震和王心柔,萧县令和王贞,还有郎中夫人与那位从未露面的郎中,这些人与王家联姻本就带着目的,每晚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又有各自的梦,如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
“无论如何案子已经破了,虽然我心中同情她们的遭遇,但我知道,任何人不能以自己悲惨的遭遇而违反律法,否则这律法还立它干什么?”
对于叶云深这句话,安长月表示十分赞许,这世上或许是有不能为民做主的昏庸之官,或许有许多时候努力得不到回报,但人不该以此作为放纵恶的借口。
“回去咯,不知道纤姨有没有准备好吃的,我这一天就只顾着奔波,这会儿已经饿的腿都软了。”安长月一边说着,一边在叶云深的扶下翻身上马。
叶云深随后也翻上去,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先眯一会儿,“纤姨那么疼你,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肯定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