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朝着上首的京兆尹深深叩拜下去,而后竟然十分慌乱的说道,“那日小的只是路过,本没想过要对杜大郎无礼,但二郎乃是小的恩人,所以小的才出手伤了大郎。”
此话一出,杜敏郅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大哥头上的伤真的是身边人所为,难怪衙役抓人的时候说他是伤人潜逃,却原来真正伤人的是他。
“此是一罪,谋害杜夫人及杀人,你可能为他作证?”京兆尹听丁顺说杜敏章是他打伤的,忙问道,生怕自己刚才那么急急下定论,莫不是冤枉了人?
丁顺先是偷偷看了眼杜敏郅,见他神情还有些恍惚,眼珠微微一转垂首说道,“这,都是小的,是小的看不惯夫人那般压榨二郎,总是指责二郎气走了她夫君,最近更是变本加厉,所以,所以小的才想给她一个教训。”
他的话让杜敏郅更加茫然,他心里觉察出不对,但丁顺的话说的又很巧妙,没说他是主谋,也没说他是帮凶,只说自己看不惯而已,让他连个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反驳。
安长月看着丁顺跪伏在地上,嘴角不由微微翘起,果然是有备而来,她起先真的以为杜敏郅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如今看来并不全然如她所想。
“都是你所为?你一个外人,如何能在杜家自由出入?如何能指使得了杜家众人帮你跑腿?”这话是李淙问的,他有些愤愤的看着丁顺,“莫要为他人顶罪,京兆尹在此,你从实招来便是。”
“这,小的真的没有说谎,确实是小的所为......”丁顺浑身抖动,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激动,他微微抬眼朝一侧的杜敏郅看去,那模样就像是征求他的意见。
这一幕正好被在场大部分看到,那感觉就是丁顺为了杜敏郅顶罪,但自己心中又十分忐忑,生怕被京兆尹判个死罪,从此外间花花世界再与他无关。
京兆尹自然也看到丁顺的动作,心中便有了定论,惊堂木在案上重重一拍,“尔等如此糊弄,岂不是不把本府尹放在眼里?来人,给我用刑!”
他这一声把还在沉思的安长月吓了一跳,接着便看到衙役将丁顺押了起来,不多时内里传来丁顺的嚎叫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声音戛然而止,再后来衙役跑出来禀报,说丁顺肯招了。
京兆尹不由洋洋自得,果然刁民还得重刑才可,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沉声说道,“带他出来问讯。”
丁顺被拉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伤口,他呲牙咧嘴的跪伏到地上,略带着哭腔的道,“小的对不住二郎啊,辜负了你的救命之恩,小的,小的都招了,这一切都是二郎幕后指使,小的只是帮着完成而已。”
这一嗓子吼完,京兆尹高兴了,李淙放心了,杜敏章皱眉了,杜敏郅则傻眼了,总之一时间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有悲有喜,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