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嗯了一声,“那杨函书迎娶秦竹卉之后肯定有人找上门吧,这些亡命之徒,最见不得别人好啊。”
明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信,“这上头就是杨函书中了进士之后私下里找过他的人,我派人查过,他们都是前后从常州来长安落脚的游侠儿,身上多少都背着人命。”
安长月从大理寺出来那眉头都没松开过,送她出门的庄翼有些担忧的问骑马可行?她啊了一声,笑着说无事,她这就回西市去了。
入了西市便往青柳巷过去,到了柳正青门前,安长月翻身下马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见是她便直接侧身让了进去。
“掌柜的等少主很久了,请随小的来。”领头的人恭敬的把她往里面请,在回廊尽头转了进去,稍后又转了个弯儿,到了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屋门前。
伙计敲了敲门,随后躬身退了下去。
门很快打开,柳正青行了一礼请她进去,随后低声说道,“查到了,孔三娘子被卖入青楼后曾遇到过一个阔绰的商人,那商人同情她的遭遇,便替她赎了身,只是这是两年多前的事,照理说她如果想寻夫,两年多前就能来,却偏偏耽搁到了现在。”
安长月没有过多惊讶和疑惑,“她在等一个机会,可以安全到长安,又能逼着杨函书休了她,按照大唐律,她可是为妾的,若没有杨函书的休书,她便一辈子只能冠以杨姓。”
而在大唐,妾侍就如同签了卖身契的奴隶,即便是卖了也就卖了,这就是为什么杨函书把孔真卖给青楼却无人追究的原因了。
柳正青微微蹙眉,“她既然是要休书,似乎就更没有害死秦竹卉的理由了,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无端招惹麻烦?”
“所以这麻烦定然不是她想招惹的,可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安长月抓了抓下巴,杨函书还指望着秦竹卉升官发财,而孔真则希望得到自由之身,两者似乎都没有杀秦竹卉的理由。
柳正青能查到的也就这些,其余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除非这人比人精还精,那就是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可查了。
安长月舒了口气,有些苦恼的站起身转了转,随后想起孔家的案子便说道,“三年前孔家一把大火被灭门,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杨函书,而且他还有同伙。”
顿了顿不等柳正青说话,她便又道,“你们应该早就查到了吧,说吧,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的查孔家的案子,我可不相信楼中的掌柜是因为私心才这般动作。”
她可在月眠楼从小待到大,知道楼中选拔掌柜有多难,别说文武全才,起码也是通达敏学,若一般人,根本入不了楼中主事的眼,更何况掌柜还得赶赴西域见她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