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泾已将近半月未踏入中宫了,使得椒房殿门可罗雀,就连各宫嫔妃甚少来椒房殿里请安了。
先前昌珍姬却是带着秋常在过来向王嫣然请安数次,但半月之后,昌珍姬日夜获得卫泾喜爱而倍加受宠后,也鲜少来椒房殿请安,倒是秋常在照常过来请安,只是王嫣然除了与秋常在嘘寒问暖,更甚少说别的话,所以秋常在每次过来只请安一声然后退出去,然而这几天她也没来。
王嫣然又听说秋常在前日夜里被卫泾宠幸了一次,昨日早上又要升秋常在为贵人。
“秋贵人也真是的,前些天过来向咱们皇后娘娘请安一回,我本以为秋贵人要比昌良仪更有心,谁知她前日受宠之后竟也不过来请安了!”珂儿愤愤不平地道,她在庭院里扫地与乌云珠撒了一些怨气。
乌云珠心内也窝着一股怒气:“且不说秋贵人来不来给皇后请安,昌良仪这个人我倒是了解一些,她比欢宸妃更有心思,她不来就不来!倒是欢宸妃不给皇后娘娘请安也就罢了,还强要求昌良仪和秋贵人一起到她那里问安,若她们不听,欢宸妃就要以六宫权利惩罚她们两个,还威胁她们性命!”
“欢宸妃真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她凭什么以为自己就是当皇后的料子呢?且不看看她自身是几斤几两!”珂儿气得丢下扫把,急得在地上跺脚。
“嘘,这话可别当着皇后娘娘面前说,免得她心烦。”乌云珠及时提醒珂儿道。
珂儿点点头,跺完了脚后,又听乌云珠劝道:“你也别生气了,好好做你的事要紧。”
“是,乌姑姑。”
乌云珠这才转身朝中宫门口走去,不久就听到前面有两个人私下议论道:“你说咱们皇后娘娘以后会不会失宠了?”
另一个宫女肯定地道:“谁说不是呢!眼下正得宠的除了欢宸妃,便是昌良仪和秋贵人了!”
“可是皇上一个月不曾踏入这里了,那咱们还有什么好出头之日?”
“还能怎么办?你若受不了这里的冷清,不如咱们想法子去昌良仪和秋贵人那里当差怎么样?”
“好啊,我也这样想的——”
一阵咳咳声响起,惊得两个宫女忙回头,见到乌云珠都吓得无神六主地拘谨地低下头,心虚地道:“乌姑姑吉祥。”
乌云珠心内已经窝着怒气:“我有什么好吉祥的,这椒房殿内的奴才们果真情薄,个个趋炎附势,皇后娘娘还没怎么招惹你们呢,你们就惦记着旁人吃着无忧食啊!”最后一句话,乌云珠恨恨地说道,吓得两个宫女当即下跪。
“乌姑姑,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还请姑姑恕罪!”两个宫女哀求道。
乌云珠见她们两个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就知道她们怕了乌云珠,但乌云珠却不愿放过她们。
“我可不知道今日宽恕你们之后,你们还会偷偷惦记着在别宫当差,没的给椒房殿丢脸,让全宫都知道咱们皇后娘娘在后宫失势,她的皇后地位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就连你们做下人也赶紧溜之大吉才是呢!”
“姑姑,下次我们不敢了,还请姑姑饶了奴婢吧!”两个宫女紧紧哀求不断。
乌云珠已经不领她们的情了,高声道:“你们不是嫌我们椒房殿门清吗?嫌你们皇后娘娘给你们难堪吗?那好,从此以后把你们赶出椒房殿,到浣衣局那里做劳役吧!也总比在这里没有事做的强!”
一说浣衣局,两个宫女深深感到绝望:“不要啊,姑姑。奴婢下次再也不起二心了!”
乌云珠已经不想听到她们的声音,忙唤来几个太监把她们全部拖出椒房殿。
其她宫女听到了乌云珠的呵斥后,各自的二心也加紧收了起来,再也不敢像先前两个宫女这般偷偷讨论去别宫当差。
宫女一旦入了浣衣局,就永无翻身的机会了,况且浣衣局乃是个苦力活,天天除了给各宫人洗衣服,还要受到浣衣局头头的虐待怒斥,所以她们认为相比椒房殿冷清来说,还是椒房殿这里好生活一些。
乌云珠立威之后,小禄子跑过来道:“乌姑姑,皇后娘娘要找你过去呢!”
乌云珠收起怒意,带着和蔼的笑容随小禄子走了过去。
“乌云珠拜见皇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金安。”乌云珠福安道。
王嫣然站了起来,向乌云珠招手道:“乌云珠你过来,陪本宫到御花园溜溜吧!”
乌云珠脸上带着笑道:“娘娘您总算想出去散散心了。”
这一个月以来,王嫣然面色虽没有显得憔悴,只是落寞的气息仍旧挂在脸上。
“本宫呆在这里也无趣,不如出去晒晒太阳,补补钙也不错!”王嫣然走下宝座台阶,乌云珠忙上前来让王嫣然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乌云珠回味着王嫣然嘴里又蹦出一个新词问:“敢问娘娘,你刚才说的什么‘钙’?恕奴婢愚昧,没有明白娘娘的意思。”
王嫣然也未料到她说的话又被乌云珠费思不解,转而委婉地笑道:“本宫意思是说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乌云珠恍然:“原来娘娘说的是这意思。”顿了下,又道:“娘娘今天天气无限好,不如娘娘在御花园散步同时也可以在那里小坐品茶片刻,可好?”
王嫣然与乌云珠已经走到了门口,抬起看向明媚的阳光,王嫣然轻声道:“也好。”
乌云珠喜悦地福安:“奴婢这就叫小禄子一起准备着!”
“去吧!”王嫣然放走了乌云珠,接着珂儿代替乌云珠陪她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
秋已至,园内已尽落群芳,再没有春日的百花争艳,唯独金菊独立风骚。
“珂儿,这些金盏菊是苗圃司他们种下的吗?”望着一片金菊,好似满园里尽带金色光辉,宛如皇宫的楼宇那般金辉耀眼,王嫣然不禁从金菊处别开眼光,眺望远处乃是一坐假山。
“回禀娘娘,这片金盏菊确实是苗圃司种下的,现在正值秋季,金菊正是盛放的季节。”珂儿如实答道。
“怎么都是金菊,就没别的颜色?白玉、长紫或者粉飘香!”王嫣然遂从假山处回过神来,看向珂儿时,一片金黄又刺入她的眼,看着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宫内虽然以黄黑红为贵,但殿宇屋宇到处都是金黄色,要是御花园的秋日还是那样黄,岂不是令五彩的颜色逐渐失色吗?
“叫苗圃司换来几盆绿菊、白兰和粉飘香给这里金盏菊添点装饰也挺好。”王嫣然道,“不过金盏菊与那些绿菊比起来不算名种,再叫花司处挑来上好名贵的品种搬到这里来,也好让御花园的菊花景致更好看一些,也凸显咱们皇宫的贵气。”
珂儿听了,想到别的事情时,脸色异常为难地道:“娘娘,这些金盏菊乃是欢宸妃亲自命令苗圃司种下的……”说罢,小心翼翼地瞟向王嫣然的脸色。
王嫣然却淡定地接话道:“她怎么只叫苗圃司,不叫花司准备一些别的品种?要知道苗圃司是管种花和搬运的,而花司才是真正能培育名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