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袋子拖上岸后,唐安解开了袋子上的麻绳,快步返回刚才那棵树后躲着。
人命当然得救,但不知前因后果的事儿,还是躲远点先看看再说。
约莫半分钟后,麻袋里慢慢探出个湿漉漉的女人头。
夜色朦胧,再加上只是个轮廓不清楚的侧影,看不出这颗头的主人有多大年纪。
女人挣扎着褪去身上裹着的麻袋,伏身在地呕吐了好一会儿,吐完后,四下环顾了一圈,艰难的爬起来,踉踉跄跄跑入黑暗之中……
她走后,唐安又回到街道上,继续找不平之事。
也算运气不错,没多久便撞到个翻墙入院的盗贼。
因为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不舒爽,所以唐安没心情再去抓贼,只是记下了被盗人家和贼窝的地址,便回家更衣休息。
城隍老头给的药丸,虽说不睡不累,但真想睡时,反倒有点助眠的效果。
次日。
唐安睡醒后去了趟衙门,交代手下人去贼窝把昨夜那盗贼给抓了回来。
一番审讯后,赃物追回,犯人关进了大牢。
眼见着临近中午他还在忙公务,暮生忍不住提醒:“你家府前的轿子都快排成长龙了,快回去吧”。
“不急,再等等”,唐安慢悠悠走到院子里,抬头,眯着眼看头顶的太阳:“知县大老爷,永平县该下雨了”。
“雨?这我自然知道,如今庄稼枯死过半,恐颗粒难收,百姓已有易子而食的传闻……
可这雨下或不下,又岂是你我能做主的?”,暮生背手踱步,叹气连连。
唐安看着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弱是你弱,别扯上我,我很强。
等着吧,等这两天忙完我就下场雨洗洗你这张苦瓜脸。”。
说完,优哉游哉摇着扇子走回屋内。
暮生愣了下神,用看疯子似的眼神目送他进屋后,嘟囔道:‘区区一个小阴差,疯言疯语些什么呢,城隍爷都没这本事,你倒是也敢随口胡说’。
……………………
过了正午,唐安才打道回府。
离唐府尚有百十米时,数十位富家老爷已经抱着厚礼在府门前堆起了笑脸。
只有站在后方的本县首富刘全,笑容有些尴尬,显得很不合群。
下轿后,唐安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锦盒大小,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拍马屁的话从落轿听到了入座,大大小小的锦盒收了近百个。
宴席就摆在院内,顶着烤人的大太阳。
八人一桌,一共摆了八桌。
没有美酒佳肴,只有粗茶淡饭。
这些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老爷们本就不为吃饭而来,也就无所谓桌上摆的是什么。
只当是这新县尉是表子立牌坊,在做面子工作,一张张笑脸都像向日葵似的,随着唐安的身影摇摆。
席间唐安并没有说什么扫兴话,始终保持着一副笑盈盈的模样,静静听这群富家老爷替自己歌功颂德,偶尔应付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宴席结束,诸位老爷各自乘轿离去,都觉得这新县尉平易近人,比齐松那粗野之辈好接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