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太少了,就算是一统天下也获得不了多少命运值啊……”
楚风坐于秀榻之上,幽幽叹息一声,随即目光一闪,“希望天下布武的行动可以成功……”
时间白驹过隙,悠悠已半年。
大海之上,浪花涛涛。
一条小舰之上,一共四人。摇橹的是一对少年男女。
男子容貌清俊,长衫剑袖,腰束锦带,斜挎一支长剑;少女白衣紧身,身段好似嫩枝初发,不胜婀娜,乌黑的刘海下,双眼水波流动,仿佛对人言语,可惜眼鼻以下均为轻纱笼罩,隐约可见瑶鼻檀口,无法窥见她的全貌。
这两人正是楚风特地挑选的起源宫新一代弟子。
少年叫做杨弦歌,少女叫做叶素琴。
而他们摇船所去的,自然就是起源宫的驻地。
楚风与双儿坐在中间的羊皮软榻上,双儿秀发飞扬,拿起酒壶,朝着楚风酒杯满上,“少爷乃天上之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建一座起源宫呢?”
楚风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什么天上之人…!”
楚风喝了一口酒,目光投向苍穹高天上一朵缓缓飘过的白云,语气飘忽道:“双儿有没有听说过壶中之天?”
“可是费长房壶中天的故事……?”双儿露出好奇之色。
“不错……”
后汉书,费长房传中记载,东汉时有个叫费长房的人。
一日,他在酒楼喝酒解闷,偶见街上有一卖药的老翁,悬挂着一个药葫芦兜售丸散膏丹。
卖了一阵,街上行人渐渐散去,老翁就悄悄钻入了葫芦之中。
费长房看得真切,断定这位老翁绝非等闲之辈。他买了酒肉,恭恭敬敬地拜见老翁。老翁知他来意,领他一同钻入葫芦中。他睁眼一看,只见周匝朱栏画栋,富丽堂皇,奇花异草,宛若仙山琼阁,别有洞天。
后来,费长房随老翁十余日学得方术,临行前老翁送他一根竹杖,骑上如飞。
返回故里时,家人都以为他死了,原来已过了十余年。
从此,费长房能医百病,驱瘟疫,令人起死回生。
“壶中天的故事不胜枚举,晋朝的道士葛洪著述的《神仙传壶公》,宋朝的张君房校编的道书《云笈七签》中都有记载…!”楚风深深吸了一口幽香,眸若星光。
“这些故事流传于市井之间,寻常人只以为是古人臆想而出的神仙志怪之趣谈,聊博一笑罢了。”楚风淡然道。
“难道不是?”双儿好奇道。
“或许是古人的臆想,但也未必就是假的……”
楚风选取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而下,毫不客气的将头枕在双儿酥软且弹性十足的秀乳上,双目半开半阖,鼻间清香萦绕。
双儿精致容颜上却是一副娇羞无限,怯生生不敢抵抗的模样,柔声道:“不是假的,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这谁能说得清楚呢…!”
楚风笑道:“在我看来,葫芦之中,自成天地,是一座洞天福地。费长房从凡界进入了洞天福地,出来之后,他拥有着起死回生的力量,这就意味着费长房成为了仙人……!”
“仙人…?”
双儿美目凄迷,露出若有所悟之色,想到了当初楚风回归时候的那一个穿梭通道。
她不由猜测道:“难道少爷便是遇到了这样一个壶中天,所以少爷之前都是在壶中天里?”
楚风笑了笑,揉了揉双儿的头发:“不,对我而言,这片天地才是壶中天…!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了吧…”
“原来是这样……!”双儿似乎明白了几分。
“嗯…!”
楚风点头:“等双儿你的武功达到了顶点,我就会带你离开这壶中天,见识一下新的天地……!”
“真的吗……那定是一片仙境,我以后一定好好练武…!”双儿目中闪出坚毅之色。
“宫主!”
杨弦歌向楚风躬身行礼,又向双儿行礼,“师母!我们有没有机会离开壶中天……!”
“不错,我们能吗?”
叶素琴也是一双明眸望向了楚风,目中蕴藏着期待。
“哈哈!弦歌,素琴,你们也想脱离壶中之天?”
楚风看见两人神情,长笑一声:“你们是我亲选的弟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小舰越行越远,二人举目望去,只见海天一色,浪如飞雪,白云与鸥鸟相逐,虹霓携明霞作伴。
“真美啊……宫主,不知还有多长时间抵达?”
杨,叶两人初见大海之美景,不觉心怀疏朗,神为之飞。
“快了,最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
远方忽然传来怪响,宏大如狮虎吼啸,悠长似蛟龙长吟。
“什么东西?”叶素琴疑惑道。
杨弦歌惊叫道,“遇上海怪了吗?”
楚风摇头失笑:“灵鳌衔日,可是岛上十景之一,若不出海,不容易看见。”
杨叶两人抬头朝前望去,只见东方微白,沧海烁金,远处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岛屿,岛上山峦起伏、丛林苍郁,那一声虎啸龙吟般的鸣响,正是从岛上传出来的。
“到了,起源岛…!”
双儿站立起来,海风中裙裾飘飘,宛如凌虚仙子。
“这就是灵鳌衔日?”
红日渐生、霞光弥天,日头从岛屿左方涌出海面,一半在海,一半在天,海岛形如巨鳌,头向左偏,仿佛衔着半轮红日,将那一颗光灿灿、红艳艳的火球从碧海深处拖曳出来。
杨叶二人初见奇景,神为之夺。
海船靠近岛屿,驶入一条水巷,两侧礁石错落,前方矗立一座巨大的光华石壁。
楚风心中一动:“起源宫又怎么能没有形式准则呢…!”
他当即飞身而上,横立虚空,微微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较。
单臂舞动,法力涌动,化作一道道笔锋。
石屑簌簌洒落,一行大字很快浮现,楚风飘然落入船头。
“有不谐者吾击之!”
字体雄奇,笔法飘逸,大有笑傲沧海、席卷天地之势。
双儿秀眉闪动,赞道:“少爷字迹看似潦草,其实笔力雄劲、入石三分,不像是匠人雕琢,倒像是天公执笔、一气呵成…!”
“宫主好厉害……”
杨叶二人这时才回过神来,都可以看见自己眼中的震惊。
直到现在,他们才窥见了楚风一星半点的实力。
下了海船,楚风携双儿一同向前行去。
岛屿甚是广大,一条蜿蜒蛇道从海边直通高处,道上石阶苍苍,两侧修竹婆娑。
岛屿至高处耸立一座圆塔,黑白参半,高有九层,塔顶一座黄铜浇铸的火炬,注满油脂燃烧,可以指引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