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王守仁回了一句。
于是,张璁便说了起来:“下官认为,这次击败俺答解除京师之危的战斗和应州之战比较类似,上次是我伟大英明的皇帝陛下亲自指挥的,而这次想必也是……”
“马屁精!”
坐在俞大猷旁的卢镗暗地里骂了一句,然后看着俞大猷,说道:“你说他神气什么,要不是你,就他一个书生,能杀得了壮如铁塔的扎克哈?”
俞大猷白了卢镗一眼:“我们也得了个三等功,你有什么埋怨的,再说,你什么意思,皇帝陛下难道不伟大英明吗?”
“这我不否认!不然我也不会参加兴明会,可我就看不惯他那时不时的提到皇帝陛下的话,我都听腻了!”
卢镗说道。
此时站在外面的朱厚照也觉得有些听腻了,但还是暗自笑道:“历史上的张璁为求得尽快升迁的机会,敢得罪整个文官集团,在大议礼中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嘉靖帝,可见此人是个为了自己的志向而不惜任何手段的人,自己作为皇帝倒是不必在乎这样的人是不是文人口中的小人,但就凭他这时不时的为皇帝宣传的觉悟就值得重用!”
但朱厚照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就想到了应州之战,也就不由得问着张忠:“去翰林院把关于应州之战的史料拿来,还有最近值班的翰林院史馆的史官召来。”
朱厚照突然想到自己记得历史上关于这场战役很少提起,甚至资料也很少。
但是事实上的确自那场战斗后,蒙元当时对大明威胁最大的势力小王子从此销声匿迹,而才使得俺答崛起。
朱厚照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保留的原主人的记忆也关于那段历史很少,在他看来,或许是原主人也对这件武功没那么在意,只是激动地对自己大臣说自己杀了一人。
但无论如何,一场影响十年明蒙数年边境局势的大战不能被记载的这么模糊,而且后世的史料也只提到双方伤亡几十人的记载。
朱厚照有些怀疑此时的文官们记史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心血来潮的决定看看。
“臣翰林侍读学士侯廷训见过陛下!”
侯廷训向朱厚照行了礼,并将应州之战的史料递给了朱厚照。
朱厚照看了后,颇为惊讶:“还真的很少,看来朕自己都没法细致了解四年前的那场战事了。”
朱厚照说着就继续看了起来,决定看看这次俺答被击退是怎么被史官记录的。
“正德十六年九月,俺答犯京畿,不久危解。”
朱厚照看见这一句后就拧紧了眉头,然后看向了侯廷训:“你叫侯廷训?”
侯廷训回道:“是!”
“你们记史的还真是一字如千金啊!朕这次为击退俺答前前后后花了价值不下百万两的银子,总算是提前把京畿百姓转移,调动数万边军,全歼俺答近三万铁骑,光是修这么多首级的京观,工部营造司都说需银十余万两,结果在你这里,就值这几个字?!”
朱厚照笑问了起来,使劲捏着记史的书册,然后突然起身,直接将手里的书册砸在了他头上:
“你自己看看!单是惜字如金也就罢了,你告诉朕,你是何目的,俺答犯京畿,不久危解,意思是俺答自己来了又自己走了?合着官军依旧拿他们没办法?你这是置为击退俺答浴血奋战的数万将士于何地,你置朕与朝中大臣为击退俺答熬夜议事的辛劳于何地,你是想几笔就抹掉朕的武功?你信不信朕也能直接抹掉你的一切!”
“陛下息怒,这都是,都是,毛阁老的意思。”
侯廷训能感受得到皇帝陛下潜藏的怒意,吓得立即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