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大明东印度公司的人出的价更高,而且是直接拿的现银,如今米贱银贵,这李里长自然也不会犹豫,忙把自己一村的生丝卖给了大明东印度公司。
“敢问诸位是谁家的人,竟敢抢我们董方伯家的生意!”
而另一波人因此颇为不忿地质问大明东印度公司的人。
“董方伯?莫非是已经致仕的云南左布政使董宏贵?我还以为是现任的方伯,不过即便是现任的方伯也干涉不了我们苏州府台老爷的生意,告诉你家老爷,有本事去苏州找皇帝陛下告我家老爷!”
大明东印度公司的人说完就傲慢的走了。
“混账!”
董宏贵把茶杯重重一搁,捏紧了拳头:“这丘养浩开的这个什么大明东印度公司到底要干嘛?!敢截我们的生丝和棉花!”
佟文灿站到董宏贵面前来:“暂时看不明白,前有王守仁家开了忠明粮店,如今改名为忠明粮业,让我们哄抬粮价的计划功亏一篑,还用最便宜的价格收购江南几乎一半的粮食,如今堂而皇之的成了整个江南八府一州有名的大粮商!如今这丘养浩也开起了牙行,就是这大明东印度公司,以我看,只怕是出自陛下的主意,这丘家在拿自己家的银子给陛下的织坊抢购生丝和棉花呢,估计为的是保住自己苏州知府的位置,顺便讨皇帝陛下的欢心。”
董宏贵则道:“他丘养浩家虽说是福建巨贾之家,但也的确热衷仕途,其父到现在还在科考,既如此,那我们就斗下去,看看谁银子多,告诉下面,继续加价!”
“继续加价!现在这个价格就算再涨两倍还没到影响织坊原来利润的地步。”
朱由检说道。
“是!”
丘养浩回去后便忙吩咐大明东印度公司的人加价。
半个月后。
佟文灿找到董宏贵:“我们的银子快不够了,要不别加了,让他丘养浩玩去吧,人家要做天子的一条狗,我们不能拦着呀!”
董宏贵叹了一口气:“也罢,那就这样吧。”
而很快,丘养浩也得知了此事,忙来到朱厚照这里禀道:“陛下,这些江南士绅都住手了,没有再收购生丝和棉花了。”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收购到原料充足为止,但价钱自然是要降的。”
朱厚照说道。
“明白!”
丘养浩回了一句。
而没多久,因为织坊的生丝与棉花原料需求已经达到饱和,所以大明东印度公司也就没再收购,而这也导致生丝和棉花价格下跌的更快。
“董公,松江府的生丝和棉花价格直接下跌了五成,我们捏在手里的生丝和棉花越发不值钱了,等于白白流失了许多银子,我们之前这么做会不会砸自己手里呀!”
佟文灿对董宏贵说道。
董宏贵则很淡定地道:“没事,接下来做成的织品与棉布出海卖出去还是能赚回来的。”
不过。
一个月后,董宏贵收到了一个消息。
“董公,大事不好!刚刚双屿岛的人来说,已经升为道台的原宁波知府翟唐做兵船去了双屿岛,并且邀请双屿岛的人与大明东印度公司进行了交易,双屿岛的人因此拒绝了购买我们的织品和棉布,说大明东印度公司出售的织品和棉布价格一样但质量更好技艺更精湛!”
佟文灿说后就把一棉布拿了出来:“我偷偷花高价从他们手里买了一匹大明东印度公司的棉布,你看看。”
董宏贵看了起来,惊骇道:“怎么有这么细密这么宽的布!还卖的和我们一样的价格!这,这,这岂不意味着我们的银子真的砸进去赚不回来了?!我的天!”
说完,董宏贵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