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怀疑干粮有问题?不会吧,我昨日才买的。”
尽管不太相信周秦川的判断,女子还是伸手去翻自己包裹,这才发现其分毫未动。
对眼前这傻大个儿,愧疚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好感,怪不得手纸有点粗糙,与自己所用不太一样,原来不是自己的。
她这手纸可是在大城邑所买,其精细柔软,远非寻常小镇里的那些所能比。
随即想起自己的手似乎不太干净,无力起身的女子,又不好意思麻烦周秦川,还是对小济道:
“小弟,能不能找水来帮我净一净手。”
不错嘛,还知道饭前便后洗手,周秦川心里吐着槽,静静地等着此女收拾完毕,把干粮从包袱里掏了出来。
这是一个纸袋,已经空了大半,周秦川接到手上,拆开捆扎的麻绳,往里一看,忍不住皱眉:
“你买蒸饼做干粮啊?”
“烙饼太干了,我实在咽不下。”女子解释道,“怎么,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不过时值盛夏,高温多雨,蒸饼极易腐坏变质,烙饼虽干,但能多放上一两日,外出的话,还是选烙饼为好。”
周秦川边说边拿了一个蒸饼出来就着火光细看,他们口中所称的蒸饼,其实就是后世的馒头。
不出所料,蒸饼表皮果然有细小的黑点密布,这是空气潮热,加之蒸饼本身自带湿气所生出来的霉斑。
因为时日尚短,霉斑不大,不仔细些容易疏忽过去,常人食之,极易坏肚。
若再过几天,斑点越来越大,甚至连成一片的话,相信谁都能看到了。
周秦川以往在这上面吃过亏,有点经验,这两天每逢做饭,他都要将烙饼查验一番,即便比蒸饼好保管一些,但也不能不防。
“喏,看到没有?”
周秦川指着霉斑道。
“这么快就坏了?”
女子惊问,她以往的身世虽说不错,但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
只是之前即便外出,也都在江南一带,那里很久之前就以米饭为主食了,蒸饼之类的面食吃的不多,此次北上,不明就里的她就此吃了个亏。
眼见为实,女子这下对周秦川的话再无半点怀疑,深为刚才的孟浪感到不安,当下坐直身子,弯腰伏地,用极隆重的礼节致歉:
“这位兄台,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海......”
话未说完,腹中剧痛再度袭来,生生将最后那个‘涵’字给打断了。
这一趟来势似乎更为凶猛,女子再无法开口,忍痛从地面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又朝黑暗中跑去。
如此这般,整整一个晚上,女子来来回回不下五趟,整个人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不但她无法入睡,周秦川兄弟俩也跟着受了罪。
医药上他二人自然帮不了忙,不过也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此女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