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柴听山越多了几分豪气,站起身来跨前一步,摆手又道:“未来的事谁能知晓,先跑的人就一定能更快抵达终点吗,我柴听山又如何不能咬下几块肥肉。”
“既然都当我是浑身没有二两肉的骨头,那我也要当一块难啃的骨头,想吃我?”柴听山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北方:“先崩掉你两颗牙再说。”
“好!有志气。”王大善人眼神一亮。
诚如柴听山所言,未来的事天知晓,先前王大善人他自己那番话中,亦不无夸大恐吓的成分。
真金不怕火炼,这一试,当真让他发现这柴听山有所长,并不是脑子一热,撂挑子就造反的货,不至于闻风而逃,当真有一天朝廷的兵马来袭时,吓的屁滚尿流。
如此,便值得他王春才压上一注了!
屋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之后两人又详谈了起来。
整个城中柴听山最看重的便是王大善人,这座山翻过去了,他心里一块大石也落了。
一些事情聊的差不多了,王大善人喝了一口茶后又笑呵呵的道:“最后再给柴将军您一个建议,城中有家天下第一客栈,如果能拉到你这一边,好生利用起来,获得的收益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
既然他都压了一把赌注,自然是希望自己这边的筹码越重越好,赌徒都是想赢的,他也不例外。
想到刘元刘掌柜的,王大善人脸上露出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
哦?又是这家客栈,先前王通判可以给他提了一嘴,他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谁知此刻又被王大善人提起。
将他的好奇心彻底的调动起来,点了点头道:“我会去看看。”心里已经把天下第一客栈放到了第二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王大善人呼喊一声。
“柴将军,我有要事禀报。”门外人应了一声,原来是找柴听山的,王大善人看了柴听山一眼。
“好,那今日便说到此处,柴某先行告辞,咱们改日再谈。”柴听山起身作别,王大善人送出几步,看着柴听山推门离去。
出了屋门,丁广志正站在屋外:“将军。”
陈斩丁广志二人地位相差无几,两人都是当初最先跟着柴听山杀了督兵起事的老人,皆算是柴听山的左膀右臂。
“走,外面说。”拍了拍丁广志的肩膀,两人走到石子儿小路上,两面是假山青竹,清风微拂,绿影蒙动。
看的丁广志羡慕不已,到底是有钱人的日子好啊,将来他也要弄这么大的府邸。
看着大宅院的风景,一时间出了神。直到柴听山问道:“你不是要说事吗,什么事,说吧。”
才回过神来道:“啊,是了,柴将军您刚下的死命令,立马就有人敢不放在眼里,去骚扰百姓了。”
“谁?”闻言柴听山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盯着丁广志的眼睛沉声问道。
这命令关系到他后来的计划,无论是谁敢触犯他都不会留丝毫情面。
“陈斩领着杨虎三人。”看柴听山如此重视,丁广志心上一喜,终于让他抓到了小辫子,赶紧说出那几人的名字。
听到陈斩的名字,柴听山心下一沉,这是他最不想得知的结果,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嘴上问道:“他们去了哪儿。”
“好像是一家客栈,啊,对了,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客栈,啧,瞧这名字取得,那掌柜的脸多大呐。”丁广志低着头思索着,啧啧赞叹出声。
说完抬起头来,才发现柴大将军屁股后像着了火似的,跑的飞快,眨眼都转过了拐角跑没了人影。
娘希匹的,柴听山已经跑到了府邸的大门口,站在两个石墩子中间,左右看了一眼,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千算万算,怎也没想到陈斩居然和天下第一客栈撞上了。
此刻一急,才发现自己不知那客栈开在哪个方向,身后响起丁广志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客栈搁哪儿旮沓角呢?”
“将军,这边,这边。”来时都打探好了,丁广志当即率先朝前走去。柴将军越急,他心里越开心,说明陈斩要倒霉了。
王大善人府本就不远,两人脚步又快,不出多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图运街口子上。
脚步匆匆,还没走出几步,丁广志抽了抽鼻子,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哪家人做饭,炒的什么菜呢这么香。”
这味道柴听山也闻到了,但他这会儿哪有心思关心吃的什么,推了丁广志肩膀一把。
几乎是寻着味,两人站在了正门口门槛前,抬头望着那匾额,写着歪七扭八的六个大字——天下第一客栈。
是这儿了,柴听山放松下心情,握着刀柄跨步走了进去,希望还没发生最坏的情况。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留点。”杨虎一巴掌拍在左边那跟班的头上,说话间碗里一片鱼便被夹走了。
气的杨虎赶紧伸出筷子,海底捞月一般,在大碗里捞起一大片东西,杂七杂八的也不知是啥,就先塞嘴里再说。
“好吃,大哥,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听说皇宫里有个叫御膳房的地方,估计也就这个味吧。”
“有道理,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吃的皇帝才能吃的菜了。”刚挨了一巴掌,也不以为意,反而附和着对面说道。
三个人在这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叽叽咕咕的都听不清楚,嘴里包着一片鱼又塞了一大团的饭。
再看坐在杨虎对面的陈斩,从头至尾一句话没说,抱着一桶饭吃的欢实,端起七香水煮鱼连汤都倒了小半碗进去下饭。
杨虎三人唯有眼巴巴的看着,敢怒不敢言,谁叫人是第一批跟着将军的,地位比他们高点呢。
吧嗒——
陈斩手里的木勺子掉在了桌上,傻愣着睁大眼道:“柴柴柴......将军您怎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