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醉趁机屈张了几下,因连续不停歇开弓,而感到酸疼的臂膀。
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嘀咕道:“吃不消啊,吃不消啊,这把逆鳞弓虽然够劲,但消耗太大啊,不得了了,呜呜呜,小爷呼叫太阳,呼叫月亮,赶紧的赐予我力量吧。”
花不醉盯着黑压压的山匪暗暗叫苦,红胡子却盯着飘在树枝头的花不醉满面阴沉。
就在片刻前,花不醉开弓就是必杀的一幕,也把他吓得不轻。
李错心下估算,三十丈外,他还是有极大把握躲过花不醉的利箭袭杀,但一旦进入二十丈之内,他却连三成逃脱的把握都没有了。
猛然李错眼前一亮,花不醉曲张臂膀的几个小动作落入了他的眼里,“嘿嘿,”李错阴笑了二声,轻声自语道:“是把好弓,只是开弓的负担也不小吧。”
李错猛抬起头,扫了一眼被震摄住的山匪群,“执法队,上前,凡有犹豫不前者,杀。”
一片“嗷~~嗷~~”的怪叫声中,几十名手执大刀片的山匪,冲出拥挤的山匪群,齐声怒吼,“冲锋,或者死。”
山匪再次席卷而上,花不醉弓矢连发。
红胡子转回头,满脸笑容,“老七,孟家寨的,还有花氏父子,一个也跑不了,他们伤了七弟你的一只胳膊,我要他们的性命来血偿。”
毒蟒一贯阴狠的脸,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在孟家寨,他不但在爆炸中丢掉了一只胳膊,更受了极重的内伤。
而且他的精神上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本来虽然话语也很少的他,竟然从那时起再没吐过一个字。
只时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那双凶狠,木纳的眼睛,时不时会闪出一些思索的神态,对李错的示好,完全无动于衷,一双眼睛似乎空洞地看向远方。
李错对于毒蟒的无礼,似乎也不以为然,对他说过那些话后,就转回头,重新满面阴沉地盯着,已冲近狭窄山道的山匪。
随着山匪冲入山道,留下断后的孟家差不多三十多只死士,纷纷从藏身处突出,向山匪发动决死的反扑。
但孟家死士与山匪的力量实在相差太过悬殊,即便占着山道狭小,山匪不能展开的优势,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之后,还活着的,只剩下孟英彪及靠在他身边死战不退的数人而已。
花不醉的处境也不好过,衣服多处破碎,露出斑斑血迹。
起先,他仗着站得高,射的远的优势,射杀了不下一百只山匪,但他终归只是一个人,无法阻挡汹汹的匪流。
等到山匪大部涌到近处时,在高处的他,反成了山匪弓箭手的活靶子,一时乱箭对他齐发。
若不是要命的时候,他体内那轮“太阳,或者是月亮”突然升起,花不醉如有神助,躲开了那些致命的箭支,否则花不醉早被射成了刺猬。
但即便是如有神助,那些擦身而过的箭支,也使他看起来浑身伤痕累累,十分凄惨的样子。
好在花不醉在初偿靶子的滋味之后,识趣的在第一时间溜回地面,飞窜在乱石,树木背后向山匪偷袭,虽然这么一来杀匪的效率大降,但自身的安全,却也得到了长足的提高。
不过,山匪实在太多,迫近他身边的山匪越来越多。
正在花不醉左支右拙的时候,“走,快走!”,一个声音在他不远处对他大吼,却是已陷入重围,血透重袍的孟英彪。
花不醉一激灵,眼睛迅速扫过四周,孟氏子弟除了孟英彪还在徒劳挣扎外,其他人早已伏尸当地。
花不醉深深盯了一眼势若疯魔状的孟英彪,脚尖一点,就要往老爹一伙奔逃的方向追去。
但就在身体要窜出去的刹那间,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突然袭来,毛发根根立起。
电光火石间,花不醉纯本能身体猛烈狠狠左拧。
“唰”一道寒光紧贴着他右肩后背处削下,一块手心大小的皮肉,伴着一块被从衣服上削下的破布飞出,随之鲜血迸溅。
花不醉嘴里“嘶嘶”吸了几口凉气。
但身体猛烈左拧后,双腿随之发力,平步青云绝顶轻功身法展开,整个人恍如一道影子,斜刺里向左方激射而出。
李错难以置信地看一了眼还在滴血的,寒光逼人的尺许长短刀。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刀竟是劈空了……
这让劈出这一刀的李错,心中顿生惊悚的感觉,完全不在被劈的花不醉之下,再想想花不醉弓开即夺命的狠辣,李错无法淡定了。
“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娃,假以时日,等他长大了,那还得了,哼,这小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