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中央的竟宝大会已经结束,大家都围在篝火边,喝着美酒吃着美食。蒙古族、*、畏吾尔族都是能歌善舞的民族,轮流站在了篝火边表演。大伙儿能唱的跟着唱,能舞的上去舞,不能唱、不能舞的则用手掌打起节拍,也沉醉在歌舞之中。
刚好两个梳着大辫子的畏吾尔族小姑娘一曲跳罢,吕浑借着酒劲蹿到场中央,冲众人抱拳说道:“在下吕浑,今晚给大伙儿表演一出《单刀会》,献丑、献丑!”又扭头瞧向咏儿和李华音,见二人在人群中坐了不再追赶,心中大喜:总算是避开了这两个小女子的折磨!吕浑清了清嗓子,拉了个架势,唱了起来。这一开口,真是字正腔圆、韵味尤长,把个关二爷唱着雄壮豪迈,威风八面。座中识货不识货的都叫起好来。
吕浑被叫好声一激、又加上七八分酒劲,竟然越唱越激昂、越唱越高亢!正唱的兴起,突然发现后面的曲词记不清了!心中暗道:此时若要突然止住,定会被众人喝倒彩。此处汉人不多,听过杂剧的应该更没几个,我不如借醉态大着舌头胡乱唱它几句,等收住调便好了事。心中尚未想罢,口中早已乱唱起来,也不知自己在胡唱什么。有了七八句降下曲调、收住音,吕浑刚要向四周抱拳下场,突然,不知从哪里射下一束金光,直插入篝火之中、一闪而没。
“日中光!”吕浑惊呼道:“是大师兄来了吗?”强压醉意抖擞精神,睁圆双眼向四周瞧去,却并没有发现吕成身影。吕浑耳目聪明胜过常人百倍有余,知道吕成并不在人群之中,又纵身往城外追去。出了城门四下遥望,除了月光树影再无其他能动之物。
咏儿、张留孙和李华音追随到城外,咏儿问道:“阿哥,如此紧张,出了什么事?”
吕浑没有找到大师兄,压住的酒劲又上了头,大着舌头说道:“我看见了日中光,以为是大师兄来了。看来是酒喝得太多,眼睛花了!”
咏儿、张留孙、李华音齐声答道:“我也看见了!”
吕浑一个踉跄转过身来,冲着三人哈哈大笑道:“难得……难得三哥今日醉酒,你们就一起编排好了来糊弄我!哈……”
李华音说道:“三哥,我发誓,我真看见你说的日中光了,绝对没有糊弄你!”
吕浑笑道:“好,没有糊弄我!那我大师兄呢?没有我大师兄在此,难道日中光是凭空生出来的不成?”踉踉跄跄往城门走去,又说道:“等我明日酒醒之后,再请你们三个吃爆栗子。”
张留孙上前拦住吕浑道:“浑哥,我看日中光没准是你自己招来的!”
吕浑抬手便拍张留孙脑袋,被张留孙挫身躲过。吕浑又指着张留孙喝道:“你是不是欺我不会师门绝艺,存心戏弄于我?今日我不妨明白告诉你们,自我项后中了天魔印起,便不能再使正道法术,又如何能施出我师门的黄玉红云大法?”
张留孙一边摆手一边对吕浑说道:“浑哥你莫急,你先听我说呀!你刚才唱的《单刀会》最末几句分明就是咒语,是否会是你在无意间唱响了日中光的咒语?如若不信,你可以再试一试啊?”
吕浑自己也不知到最后唱得是什么,听张留孙这么一说,口中不觉暗念起了黄玉红云大法的咒言。顿时,双手如火灼针刺一般疼痛难忍,“哎哟哇”一声蹲了下去。咏儿和李华音看见,赶紧将吕浑扶起。痛楚一过,吕浑挥拳便打张留孙,口中大声喝斥道:“我早知道你们平日里小瞧于我,我看你们谁还敢?”
张留孙架开吕浑的拳头,急喊道:“浑哥你冷静一些,留孙绝非此意。你莫要念,你唱,你用唱得试试。”
咏儿和李华音从边上将吕浑双臂死死抱住,齐声说道:“对呀!你唱呀?你快唱呀!”
吕浑头朝左右喝道:“你们快松手。”
咏儿同李华音又将吕浑的手臂抱得更紧,说道:“你不唱我们就不松开!”
吕浑拿两个女孩子没辙,只好叹声说道:“哎!你们松手吧!你们松手我便唱。”
咏儿和李华音互看一眼,各一点头,这才松开了手。又都拦在吕浑面前,拍手鼓掌,一个喊:“阿哥,来一个……”
一个叫:“三哥,唱一曲……”
吕浑先前虽然借着酒劲发了一通莫名脾气,这时却也被两个女孩子逗乐了!一拉架势唱了起来,咒言嵌在曲中居然丝丝入扣。方一唱罢,就见一道金光突现,插在地上一闪而没。吕浑瞧见心中暗惊: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被天魔印封住施不得正道法术了吗?难道音乐能冲破天魔印印封?想到此处,心中又默唱起咒言,又是一道金光射下,一闪而没。果然是自己招来的日中光!吕浑不觉狂喜起来,哈哈大笑。一个筋斗空翻出去,昂头向天大喝一声“枪来”!一道金光激射而下,被吕浑抄在手中,只一抖,化作丈八长一杆金枪。
吕浑看着手中金枪,眼泪都流了下来,年少学艺时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猛抬头、对着苍天大喊道:“师傅,徒儿能使师门绝艺了!”亮出一个起手式,将手中金枪舞开。一会儿如蛟龙入海,一会儿同苍鹰扑食,舞到酣处,腾出左手凌空虚抓,抓住太阳芒化作金鞭,左手鞭、右手枪,又疾舞开来。
吕浑鞭枪齐舞如疯魔了一般,随着招式口中还“嗨、哈”之声不绝。舞动的鞭枪将周身裹住,形成一个浑圆的光球,光球顿时又着起火来,就像在夜间升起了一颗太阳一般,把四周照得透亮。咏儿、张留孙、李华音竟然已经无法直视吕浑了!李华音暗中想道:三哥刚才说我们小视于他,莫不是说给我听的?唉!也确实怪我错了,可我又怎么会想到三哥会如天神般威武?若那三颗金丹着给了三哥,三哥也不至于要到今日方得炼成师门绝艺。都怪我,三哥需要保护的时候我不闻不问。而今天,三哥的一身本事还要谁来保护?哎!我同四姐比,差远了!想到此处,心中不免又浮出刘德真的身影来,暗自比道:二哥英俊潇洒,却从不罔顾男女之情,一心只为求道。而三哥为人真诚洒脱,又有着大英雄的胸怀,若不是一身乡土气……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被三哥的一声乡土气蒙住了双眼?李华音呆看着脚下,愣起神来。
咏儿这时在边上大叫道:“阿哥,莫再舞了,快收了法术,太热了,都快烫着我了!”
吕浑正自舞地高兴,听见咏儿喊声,方收住神通。出了一身大汗,酒也醒了!看见张留孙站在一旁不言语,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失态,上前一把搂住张留孙肩头,说道:“留孙,浑哥今日多亏有了你啊!哈……”见张留孙扭头不理自己,又干笑几声说道:“留孙那,都怪浑哥,都是浑哥不好,浑哥不是喝多了吗!”见张留孙依旧不理不睬,吕浑一指地上说道:“兄弟,要不做哥哥的的就在此地给兄弟磕一个,总成了吧?”
张留孙抬手撩开吕浑搭在肩上的手臂,冲着吕浑屁股上狠狠就是一脚,哈哈大笑着往城中客栈逃去。吕浑一边揉着生痛的屁股,一边暗自赞叹这个过命兄弟。
咏儿走过来,把两只手都翘起大拇指,轮流着在吕浑面前比划,口中不停说道:“好本事、好本事……{”
吕浑想避也避不开咏儿表扬,只好来唤李华音道:“六妹,咱们回客栈吧!”
李华音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噢”了一声、同吕浑往回走。咏儿依旧站在吕浑跟前,一边倒退着走、一边两手轮换翘着大拇指,口中还是不停在念:“好本事,好本事……”
吕浑实再受不了,嚷道:“咏儿还不住口,想吃爆栗子吗?”
咏儿并不理睬吕浑,扭头对李华音说道:“六妹,要不要一起来?”
李华音觉着好玩,竟然真听了咏儿的话!同咏儿并肩站定,双手轮换翘着大拇指,口中也喊起了:“好本事,好本事……”
顿时把吕浑弄得没了章法,左冲右突好几回,方才躲开两个女孩子的封堵,率先逃回客栈。
次日清晨,吕浑漱洗完毕,来到智障吉祥同刘德真的房中,说道:“大哥、二哥,我不死心,还想再去贺兰岩画处找找看。”
智障吉祥说道:“也好!反正没什么头绪,就再去一次吧!三弟,你去把五弟和两个妹妹叫来,我们一同前去。”
“是”吕浑转身去唤三人。
刘德真说道:“大哥,昨日大家已经仔细找了个来回,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今日再去有用吗?”
智障吉祥哈哈笑道:“二弟,大哥告诉你个窍门,今后凡是难以搞定的事,就全部扔给三弟便好,包你都能办好了!”
刘德真差异道:“大哥,这又是为何啊?”
智障吉祥说道:“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
一个时辰后,众人来在了贺兰岩画处,又仔仔细细寻找起来,上上下下走了两个来回,还是没有发现老子留下的昆仑地图。咏儿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喘着气说道:“要找你们找,我不找了,我快累死了。”
吕浑见众人都站着不动,劝道:“大家要不再找最后一次?”
张留孙斜倚在岩壁上,说道:“好啊浑哥!你可要快一些,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决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