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别说是她与明烽的情感,就算是张家、李家两家的交情只怕也是至此而断,还真是刚烈的出乎柳氏的意料之外。
福宝的表现,如此绝烈,柳氏不会再担心,她会和儿子之前再有点什么瓜葛。
今天话说成这样,算是断了个干干净净,可……
柳氏突然有些茫然了,自己真的就做对了吗?
想到明烽还不知情,等他回来,又会怎样?
柳氏的头突然疼的厉害,心中的纠结和茫然更加浓烈了,对于今日的做法,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回到家中,福宝的心神还有几分恍惚,心中的情绪起伏,远比面上看上去汹涌的多,就像是惊涛拍浪中的一叶扁舟,早已混乱的迷失了方向。
她一个字也没有对家里人讲,何苦,让她们跟着自己平白受人奚落,于是只作无事人一般,回到家,就去了厨房里帮母亲杨氏打杂。
如今小朱氏怀了孕,快要临产了,杨氏抱孙心切,不敢折腾媳妇,只让她歇着。
因此家务活多数落到杨氏一人头上,福宝自然而然也要多帮衬一点母亲。
可惜,再怎么假装平静,终究内心的情感骗不了人,从张家回来后,福宝的脑子里,一直有些恍恍惚惚的。
让她递一个盛菜的盘子,她却递过来一块抹布,让她摆碗筷,她却拿着筷子站在桌前发呆。
气的杨氏嫌弃她帮倒忙,扯后腿,几下把她赶出了厨房。
福宝今日的确情绪低落,在这里杵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再坚持,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之前,她也一直在想,自己和明烽的关系,到底算个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她每日和明烽厮混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和其他同龄的孩子都玩不到一块去,却和明烽呆在一起时很合得来,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一起读书习字,一起学武练功,她也没把明烽当做外人,只待他和自己的亲人没有两样。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这种关系,悄悄的变了味,带了几分暧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她讨厌明烽吗?
当然不,要不然也不会和他相处那么久了。
喜欢吗?福宝有些糊涂。
她和明烽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一种相处模式,像自己的手脚,像与生俱来的本能相互依存。
福宝糊涂了!她对明烽之间的情谊,无异是深厚的,但她却分不清楚,这是能相守一生的爱情吗?
可如今倒好了,不管之前,两人间是怎样的情感,都不用多想了。
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也算是干脆利落!
断的一干二净,在张家自己的话也说的那般绝烈,怕是连普通街坊都难做了,以后只当是路人吧!
想到这里,明明早就做了这个简单的决定,福宝的心还是没来由的一阵阵钝疼。
福宝这两日待在家里,没出门。
虽说在张家时,她镇定的有得一逼,其实,她不过还是个小小少女,稚气未脱,哪里就如此洒脱。
睡得多了,精神都有些不振,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这两天,她的梦也是混乱不堪。
梦里,自己本来是帮着张大姐整理嫁妆,可恍惚间,怎么又变成了自己身着嫁衣盖着盖头,坐在满目都是红色装扮的新房里,等待着夫婿。
忐忑不安的心情中,福宝等来了揭开盖头的人,来的人是明烽,
一时间,福宝也说不清自己有什么样的心情,说不上讨厌,也说不出反感。
一会儿心里倒有几分窃喜。
一会儿,又觉得本就是理所当然,不是他,还能是谁?
惊喜之下,却听他说:“你是李家卖给我做丫头的,今后你要好生的伺候我。”
说着就拿出一对洁白如玉的瓷娃娃放在自己眼前,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拿着娃娃就往自己怀里塞。
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变成瓷偶娃娃。
福宝的美梦一下就变成了噩梦,惊呼一声,硬生生的吓醒了!
“疯了吧!”福宝吓醒后,气呼呼的将被子裹紧在身上,把人变成瓷娃娃,自己怎么想的。
旖旎的春梦,被自己大开的脑洞直接变成了噩梦,真是够了!
好容易睡着了,却又接着那个梦,继续梦下去。
这一次,他却没有再说这种把人变成瓷娃娃的混话。
却当着自己的面,端来一箱子的银子,献宝一般的口味,炫耀道:“这是我家给了你家的一千两白银作为聘礼,你欢不欢喜?”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开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个大银锭子,顿时发出一股子耀眼的光芒,直晃在福宝的眼前。
这不是林家给张家下的聘礼吗?
怎么又成了张家给自己下的聘礼呢?
而且自己什么时候又要跟明烽成亲?
福宝有些糊涂,梦里半真半假的也分不清。
不等她搞清楚,却又听明烽问道:“你们李家给你多少嫁妆呀?把整个李家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可怎么办?”
说着明烽当真犯了愁,来回的走来走去,只晃得福宝心烦意乱,她忍不住大吼道:“谁他妈要嫁给你!”
福宝再次被自己的吼声,惊醒!
这一夜里,反反复复,乱七八糟的梦,让她压根就再没睡意。
和衣坐在床上,她想起了自己的梦,又想了明烽,想起了柳氏说的那些话,想了很多,睡意全无!
这样的后果,就是第二日起床后,福宝两个眼圈乌黑,心情却是更加的烦躁,对谁都没有个好脸色。
脸色难看,心里的主意却越来越坚定,失恋都算不上,矫情什么呢?
次日,福宝就去武馆主动找了仇馆主,向师傅告了罪,言明今后将不再继续跟着他习武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学武这件事上,明烽只是一个当陪衬的,没有福宝在场,明烽是不会再继续下去。
如今,明烽刚中了秀才,仇师傅只觉的自己眼光奇准,还想着继续套近乎呢,因此自然是极力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