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排在上海的剩男队伍里,汪云海只能算小弟弟,可要是在他老家,他这个岁数早就结婚生子了。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缘份,汪云海别提有多开心了!渐渐地把这套租住的501室房间当做自己家了。刘思嘉父母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猛然清醒。
难道小日子就这么过完了?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上,心里有种沉沉的感觉。说实话,他很不甘心,不就是跟刘思嘉住在一起了吗?不就是自己没房子吗?那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人啊!两人真心喜欢才会住到一起,要是刘思嘉不愿意难道还非礼她不成?现在弄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恶人似的。说起房子,现在买不起房子不等于将来也是,自己好歹是房地产估价师,凭自己的能力,他相信现在办不到的事,将来一定可以做到,可现在的问题是刘思嘉父亲命令女儿立即与他分手。
刘思嘉父亲临走之前,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的情景在汪云海脑海里不断闪现,让他彻夜未眠。
之前汪云海一直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尤其跟刘思嘉恋上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更显得精气神十足,可自从见了她父母之后,变得满脸愁容,心事全写在脸上了。
第二天,他没心情做事,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晚上他约了吴子健在那家小饭店吃饭,寻求对策。
两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没能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吴子健看着一筹莫展的汪云海,笑了起来,“有句话叫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两个就算把酒喝到天亮也没用,还缺一个人。”
“我已经急得方向都没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汪云海皱了皱眉,瞧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闷酒。
“刘思嘉!”吴子健提醒道,“你应该叫她一起过来才对啊!”
“别提了!”汪云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事情都火烧眉毛了,她倒满不在乎似的,跟我说晚上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也许事情没你想象得严重,你多心了?”吴子健安慰道。
汪云海又喝了一口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没看见她爸那种眼神,好像要一口吃了我似的。”
“强扭的瓜不甜,她爸妈不同意,你跟她就没戏。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反正你也不亏,马上调转枪头另找一个吧。”吴子健半开玩笑地说道。
汪云海拿起酒杯刚要喝酒,又放下了杯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看了一眼吴子健,“不喝了,贪杯误事!服务员,买单!”
回到家里,发现屋子里黑漆漆的。汪云海打开灯,看着这个曾给他带来欢乐的“家”,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一筹莫展的他走进卧室,一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连两天,刘思嘉都很晚回来,回来后汪云海想跟她聊聊两人的事情,可她却推说累了,洗完澡倒头便睡。
这么大的事情刘思嘉却漠不关心,这让汪云海感到不解。难道她已经被她父母“洗脑”,真的要跟自己分手?
虽然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可看着侧身而卧背对着自己的刘思嘉,感觉中间隔了一堵墙似的,汪云海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他听刘思嘉说过她父亲是一家外企的高管,母亲是中学老师,两家的家庭背景悬殊很大,这点他早有思想准备,知道要过她父母这关会有点麻烦,不过他相信两人只要真心相爱,再大的困难都是能克服的。可现在她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让汪云海感到很苦恼,自问,“难道真的缘份已尽?”
汪云海脸上的愁容挂了三天,可事情却没有一点进展。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同事们一个个起身去吃午饭,可他似乎没有胃口,看着电脑显示屏发呆。一个上午,他都保持这个姿势,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他在琢磨怎么写报告呐!
忽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瞧,顿时眼睛一亮,赶紧接听电话……
“嘉嘉……”
“什么?晚上在悦华海鲜酒家……”
“谁?”
“你爸请我……我们?”汪云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口答应。
为了这顿饭,刘思嘉没有少花心思。别看那晚他在汪云海面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可心里却是十分的着急。她从平时一向和和气气的父亲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怒火,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父亲让她马上跟汪云海分手,而且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般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面对父亲做出的这个不容她分辩的“判决”,刘思嘉很不服气,本想据理力争,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因为父亲正在气头上,而且汪云海醉醺醺的样子实在有点不像话,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她并没有闲着,也没去参加同学聚会,因为根本就没有聚会,而是跑到父母那儿“申诉”去了,之所以没告诉汪云海是觉得就算说了也是白说,除了帮不了上忙,还很有可能打乱自己思路。
第一天晚上,她去找父母,结果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母亲虽然不像父亲那样火冒三丈,可也满脸怨气。不过刘思嘉并没有放弃,接下来的两天她特地请假,又去父母下榻的酒店,这回她来了一个避实击虚,趁父亲开会之际,陪母亲逛街,而且改变策略只字不提这件棘手的事情,母女俩逛了徐家汇,又去豫园、外滩和东方明珠,有说有笑的像个没事人似的,最后还是母亲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才让她打开话匣子,好好跟母亲倾述了一番。她母亲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冷静之后,也在为这件事犯愁,女儿的肺腑之言渐渐让她改变了想法,答应帮刘思嘉好好劝说她父亲。
母亲的“枕边风”起到了效果,父亲答应给女儿和这个看了极不顺眼的汪云海一个申诉的机会,让他们晚上六点在悦华海鲜酒家吃饭。
刘思嘉在电话里特地关照汪云海,让他注意仪表的同时,更要小心说话,千万不能乱发脾气。汪云海言听计从,准备请半天假先去理发,然后回家换一套衣服。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这个节骨眼上部门经理手上正好有个很急的估价活儿要做,而同事们又没一个闲着,正愁找不到人,汪云海正好“送上门”,结果可想而知,请假未获批准,他极不情愿地跟着部门经理一起去闵行看现场。
尽管他在电话里一再保证准时到达,可结果还是迟到了。
等他匆匆忙忙快到悦华海鲜酒家时,见刘思嘉已经站在大门外满脸焦急地一边打电话,一边四处张望。
“你怎么才来啊!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刘思嘉看见汪云海斜背着挎包兴匆匆地朝自己跑来,于是放下手机,皱着眉大声责怪起来。
汪云海小跑到她面前,满脸歉意地说:“我也不想啊!下午我们部门经理让我去闵行看厂房,所以来晚了。”
“别说了,快点跟我走吧!”刘思嘉心急地拉着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