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抽了一根烟,这是他今天的第二根烟,坐在一条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头上套着黑布袋的周崇明,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惬意。他喜欢这种感觉,躲在暗处把别人操纵在鼓掌之中,至于他为什么喜欢这种感觉应该是源于那年那场到现在也没能查出原因的绑架,他跟林青狸被关在一件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林青狸因为想通过窗户逃跑在被一个负责看守他们男人毒打,他就那么看着,很害怕,很愤怒,眼看着林青狸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他体内有种力量觉醒了,他挣开了绳子,朝着那个绑架他们兄妹的人扑过去,刚开始他只是像一只刚学会狩猎的野兽一样,抓挠撕咬,渐渐的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那个男人在他的面前是这般弱小,而后他冷静下来了,很残酷的那种冷静,他先是把那个男人的双眼抓瞎,让他看不到自己,他讨厌他那双不干净的眼睛,然后在拿起一把刀他身上留下了一百处伤口,后来他跟家人说当时他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个男人踢了还不到十岁的林青狸十脚,他就在那个男人身上砍了一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那个过程中他不仅清醒,而且快乐。
被一个黑布袋蒙住头带到这里的周崇明骨头硬的很,林牧之用了一个晚上去审讯他,殴打他,折磨他到现在为止,虽然他已经承认了他确实策划了一场针对孙亚楠的谋杀,但是对具体计划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至于那个跟他在学校附近见过几次面的杀手他也没有做出丝毫交代。
这也是一对兄妹啊,林牧之心想。
将烟头按在墙壁上撵灭掉,林牧之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色立领西装,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身行,今天早上才刚刚换上,因为今天他要去就一个本来要被谋杀的人,这是一件很圣神的事情,当然要盛装出行。
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的周崇明听到林牧之站起来的声音,身体本能的竭力往后靠着,虽然林牧之刚才对他下手够狠的。
“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血浓于水呀,她毕竟是你妹妹呀”林牧之站到周崇明身前拍了拍他消瘦的肩膀低声说道。
“我是不会说的的,是谁派你来的,是那个姓孙的伪君子吗,他出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放我走”周崇明生硬的回答道,他的计划是让先绑架孙亚楠然后敲诈一笔钱,然后再把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杀掉,周崇明这么做主要是因为缺钱,他整日里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然后去跟他爸要钱被拒绝,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的几万块钱给杀手做了定金,开始了这场绑架杀人计划,当然他也不仅仅是为了钱了,他还要孙亚楠的命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后悔,让他伤心“我妈给他当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人,我当了二十多年有妈没爸的孩子,他那么有钱,我想跟他借一百万花花过分吗”
“确实不过分”林牧之发自肺腑的回答道,他发现他跟这个周崇明到是有个共同点,都有个负心薄情的父亲。
“******,他就是个伪君子,亏我妈一直傻傻的跟着他,到死都嘱咐我将来要孝顺他,凭什么,他给过老子什么,给我的只有一个私生子的耻辱”周崇明有些激动着说的,他之所以说这些当然不是想要林牧之同情自己,他是在拖延时间,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肯定已经暴露了,虽然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暴漏的,但是那个杀手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只要他再拖过一个小时,就过他跟那个杀手约定好的时间了,那个杀手见不到赎金肯定会将那个女孩撕票。
“恩,那你该去谋杀那个男人呀,去干掉你的父亲呀。”林牧之点头道,如果如他所说的这样,他说不定真就不管了,他现在明白无论他怎么去拷问这个周崇明他都不会老实交代的,因为他心里有一种力量叫做恨,这种恨的力量很强大。
“你是什么人”周崇明问道,他意识道这个神秘人并不是他爸派来的,但是无所谓了,他现在只需要拖延时间,他要跟他聊聊。
林牧之咧开嘴,白灿灿牙齿在黑暗的屋子里闪着光,他笑着说道:“我是谁?鉴于现在我正在做一件行侠仗义的事情,我真的应该给自己取一个霸气的名字,你觉得我叫什么合适呢?算了你也想不什么好名字来,那么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吧。”说要摘下套在周崇明头上的黑色布袋。
一双紫色的眸子,这是周崇明唯一看到的东西。
客观的来说老蔫不是一个好出租车司机,乘客在他车上丢了东西他从来没有主动还回去过,碰见外地来的乘客他也会拉着人家绕远,但他绝对是一个好杀手,杀人从来都是一击致命,也不会给被杀的人留下太多痛苦,而且很讲信誉,收了钱就能把活干的干净漂亮,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相信这次肯定也不会失手,他们的计划虽然简单,但是没有漏洞,唯一的漏洞就是那个姓周的私生子,事成之后他会把他杀掉把这个漏洞弥补上。
周六,初五,黄历上写着宜出行,他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跑去医院看了一下刚动完手术还在昏迷中的妻子,帮她洗了洗脸,擦了擦身子,然后跟她念叨好长一会自己昨天一天的生活。
然后开车去工作,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还是带着那个鸭舌帽,唯一不同的是车上多了一瓶乙醚和一把刀。
每个周六都是孙亚楠最期待的日子,她虽然就是莱安本地人,但是每个星期也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呆两天,她爸爸也会在这两天放下手头上繁忙的工作,在家里陪陪家人。
她不是那种娇气的大小姐,爸爸也一直教育她独立自强,所以从中学开始,放学回家家里就从来没有人来接过她。
出租车来了,上车。
她抱着书包坐在车上,心思的思绪很乱,她还在想着那个突如其来的闯入她生活,又不留痕迹的离开的男生,那个男生就像是一场梦,若非手臂和小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真的会以为那个男生只是她的一场幻觉,想起身上的伤痕,又想到爸爸看见一定会很心疼吧,想到爸爸为她心疼的样子,她不自觉得笑了。
然后她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然后她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