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树周围环绕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可七郎又突然跳了起来,以平常一贯没个正形的说话方式嚷道:“馨馨呐!要不要跟我去太吾村玩一段时间呀!”
蛐蛐开始鸣叫,伤感的气氛又都消失不见了。
七郎有一个小本子,每向馨馨表白失败一次,他就会在本子上画一笔正字。如今,正字已经快有写满整个本子的迹象了。
他本来以为,馨馨是喜欢自己的,不过是碍于圣女的身份,在五仙教放不开而已罢了。却没想到,即便是来到太吾村之后,表白这种事也是徒劳的。
路馨在太吾村的房间就挨着七郎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的距离,同床共枕这个梦想对七郎来说却是那么的遥远。
透过窗子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七郎有感而发:在群星环绕之中,月亮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和孤独。这不就和他自己一样吗?世上只有一个月亮,也只有一个太吾,纵然耀眼,却又愁肠难诉。
“馨馨,星星,那么多星星当中,为何我就偏偏喜欢你这个馨馨呢。”七郎苦笑。
翻身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了,伸手去掏,原来是个竹哨。
他都差点忘了,这是他多年以前刚出偃宣谷之时修叔叔赠与他的。
望着这竹哨,七郎心中感慨万千。独自面对剑冢时,他没有吹响;师太去世,百里染青处处针对他时,他也没有吹响;哪怕是在恶人谷外即将饿死,他还是吹响……
因为义父曾说过:“没有平白无故对你好的人,如果有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对你心存希望,要么是他对你不怀好意。”
七郎并不觉得修叔叔属于前者。
但这次,他觉得,即便修叔叔是后者,为了馨馨,他也得冒这个险。
他吹响了竹哨。
“哔哔”的声音发出。
一阵黑烟由窗外漫入房间,渐渐变为了一个高瘦男人的样子。
“唤我来所谓何事啊。”男人冷哼道,话中又带有一丝兴奋。
“金袍饭,龙虎斗,寿带龟仙桃!”路馨刚一起床,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嚣,七郎端着三个装着美味菜肴的盘子破门而入放于桌上,递过来一双筷子之后,脸上写满了期待望向了自己,少女才刚夹起一小团饭放入嘴里,他又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馨馨!”
的确是好吃,只是,“为何你的厨艺会如此突飞猛进?”
七郎笑道:“我叔叔昨天晚上教了我一晚上怎么做饭,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做!”
他说着又提起身子朝门外跑去。
可他刚迈起步子,突然一阵红色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逐渐将他所包围,然后将他吞噬殆尽。
七郎睁开眼,全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仿佛他此刻正生存在了某只巨兽的肚子里。
“你好啊,年轻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高瘦男人出现,这满世界的血红中又多了一点黑。
七郎愤怒地瞪着他,“义父说得没错!你果然不怀好意?”
高瘦男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怀好意了?”
七郎沉默了,仔细想想,除了现在的处境让他觉得高瘦男人十分危险之外,他并没有猜到为什么修姓男人要对他这样做,最后只能喃喃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男人突然大笑,就如初次七郎听到时一般癫狂,“那就对了。”高瘦男人蹲下身来用手托起了七郎的下巴,脸上是如鬼魅一般的表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话出口的瞬间,一阵强光发出,迫使七郎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个地方了。
七郎四处搜寻,修姓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而自己所处的地方七郎拍了拍身旁的一颗大榕树“是五仙教!”
“恭喜你,答对了。”空气中弥漫出了修姓男人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身影,他徐徐道来:“更准确的说法是,这里是三年前的五仙教。”
“三年前的五仙教,这是什么意思?”七郎向空气发问。
可男人只是像许久以前那样留下了两句:“不可说,不可说……”
之后无论七郎怎么呼喊他,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而转头再看榕树底下,却多了几份极品食物和一个锦囊。
锦囊中有一张字条,上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名字邬景铄,衡通。
但这却让七郎觉得豁然开朗了!
三年前的五仙教,也就是说,那时的七郎还没有认识衡通,也没有给龙剑媛介绍对象,更没有某个阴险小人当了掌坛公之后翻脸无情一事的发生。
如此的话,同样的剧情,如果将衡通唤作邬景铄,重新再来一次,事情会不会发生变化呢?
这样想着七郎便提起极品食物去找邬景铄了。
“好吃吗?”七郎问。
“好吃。”邬景铄答。
“想学吗?”
“想学。”
“再给你安排个老婆要不要?”
“求之不得。”
就这样,七郎成功蒙骗了邬景铄。又辞别了馨馨,说出了那句,“等你长大我便回来。”然后去到了伏龙坛,将邬景铄介绍给了龙剑媛当老公。
把两年间他在伏龙坛做过的所有事都重复了一遍。
但这次的剧情里,没有背叛。
邬景铄很够意思,他将所学到的厨艺全数教授给了七郎。
然后七郎回到了五仙教,找到了那个与蛐蛐对话的女孩,给她带了许多伏龙坛的特产与她做礼物,并向她展示了自己两年间所学到的厨艺。
后来提起,七郎可能永远记得,在一个晚上,她给一个叫做路馨的少女做了一碗黄金鸡。她说:“好吃。”她还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