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兰溪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流烟的脑门,“你这个憨丫头!如今还在孝期呢,哪能穿那么鲜亮的颜色?还有啊,说你不长心思,你还不认,你就没见着那两身衣裳,颜妈妈和枕月做的时候就故意放了尺寸,那就是留着出了孝期才穿的呢!”
“嘎?是吗?”流烟木愣愣地傻了眼,她那会儿只注意着那好看的样式和精致的绣活儿了,哪儿还留意到衣裳的大小?只以为是做给姑娘的,以颜妈妈和枕月的手艺,还能做差了不成?却没想原来人家考虑得多周到,反观是她,如果不是姑娘提醒,她都忘了还在孝期呢,那海棠红,葱黄色现在穿还真是不合适呢。
那边,枕月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董妈妈也很是无奈,“流烟这丫头是憨没错,可姑娘你个小小的人儿,戳着她脑门教训她,倒像是你反比她大多少似的?”
兰溪心里“咯噔”一沉,呵呵傻笑了一回,敷衍过去。心里却直嘀咕,她这内里可不就是比流烟大着好些了么?
流烟哼了一声,手脚利落地把兰溪的头打理好,枕月亲自捧了装着给三太太寿礼的红木托盘,叫了流烟一道,跟在兰溪身后,出了娴雅苑,径直朝宁远居正院而去。
主仆三人刚刚进了垂花门,前面便迎来一人。青绿色绣折枝花的短袄,下面系着一条月白色八湘裙,耳垂银丁香,头簪素银钗,眉眼俱笑,望之可喜,正是三太太跟前最为得用的梅香。她快步走到兰溪跟前行了礼,嘴里笑着道,“五姑娘就是孝顺,太太刚念叨着,可巧你就来了。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个儿五姑娘瞧着这么精神,待会儿太太见了肯定欢喜。”
“听听梅香姐姐这嘴甜的,怕是喝了?”兰溪笑着打趣,身后,流烟已经极有眼色地递上了一个红封,“我喜欢姐姐嘴甜,往后也多多买些蜜甜嘴才好。”
今日本就图个喜庆,梅香也不推辞,笑呵呵接过红封,掖进袖中,便引了兰溪主仆穿过院子,门边的小丫头挑起帘子,兰溪并枕月进了花厅,流烟却被小丫头引着去了茶水房边上收拾好的另一处暖间。
进了花厅,兰溪见三太太坐在酸枝圈椅正中,身边不见父兄的身影,不由笑道,“呀!我居然是最早到的,母亲可得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