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多谢了。”姐妹俩站在檐下,兰溪笑望着兰湘,淡然平常地道了一句。兰湘回头,朝着她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笑。
目送着兰湘主仆俩远走,兰溪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姑娘?”流烟不解地望她。
兰溪一边笑着掀起帘子,一边往里走,“流烟,我怎么会忘了?同样是没了亲人,你说若是芳姨娘恨母亲的话,葛姨娘会不恨吗?”
流烟的眉皱得更紧了,真是不明白的,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了一个葛姨娘?帘子在眼前垂落,流烟还在帘外皱眉苦思,帘内已经传来兰溪的吩咐,“流烟,你跑一趟正院,请秦妈妈抽空过来一趟。”
“妈妈,今日三姐姐过来,找我说了会儿话,当中提到了葛姨娘,说是,她擅香。”待得流烟将秦妈妈寻了来,兰溪便没有绕半点儿弯子,直言道。
秦妈妈一惊,而后垂目凝思片刻,却略有踌躇道,“其实关于这个葛姨娘……老奴也有个事儿想跟姑娘说,奈何,因着玉茗的事儿,倒是耽搁下了。”
“哦?”兰溪挑眉,静待秦妈妈的下文,谁知等了半晌,却不闻其声,抬头却见秦妈妈面犯难色,欲言又止,不由愕然,“妈妈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言便是,无需顾忌。”
秦妈妈心想,也是,本就不能把面前的姑娘当成一个寻常的九岁孩子来看待,何况,如今的情况,这桩事却是不得不说了。想到这儿,秦妈妈牙一咬,心一狠,不管了,“姑娘,就老奴所知,三老爷应已数年未曾进过葛姨娘的房了吧?”
兰溪一头雾水了。
秦妈妈心想,果真还是个孩子,该说得明白些。于是,秦妈妈眼一闭,破罐子破摔了,“不瞒姑娘,老奴在宫中待得久了,跟着从前一个老嬷嬷学会了一种掌眼的本事。日前,葛姨娘为三太太侍疾,老奴见过她两面,她虽穿着老沉,面目消瘦,然而,老奴观她面色,却是眼角含春,那身段儿也绝非久疏情事之人。”
这回,简单利落。这回,清楚明白。这回,兰溪总算是听懂了。
于是,兰溪目瞪了,口呆了,惊抽了。
秦妈妈的意思是,她爹的头巾可能绿了一角,是不是这意思?是不是?
好一会儿后,兰溪才从惊愕中,稍稍醒过神来,吞了吞口水,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干巴巴地问道,“妈妈……能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