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日,兰溪现自己心目中师兄是个万年大冰块儿,师兄根本不会笑的既定印象已被完全打破,事实上,她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师兄也会笑,而且还笑得挺好看,挺好听的。不过兰溪这个时候,只是有丝头疼地想着,师兄到底在笑些什么?莫不是她又做了什么引人笑的蠢事了吧?
过了一小会儿,耿熙吾歇了笑,静默如海的双眸中却似闪烁着星子般的亮光,望向兰溪,仍忍不住嘴角半弯,“原来答应的只是这个。”
“所以,没关系?”兰溪眼睛一亮,小心求证道。
“当然没关系。”这回,耿熙吾没有卖关子,答得很是干脆,兰溪不由自主轻吁了一口气,耿熙吾手心痒得疼,若非死死扣住,可能当真会忍不住轻轻抚上兰溪的头顶,唉!记忆当中的小丫头眨眼间变成了面前的少女,也有了难解的心思,明明该觉得陌生,该觉得不适应,可这些年的距离好像都被那些一封封来往的书信给填满。他其实一直熟悉着面前的兰溪,一直陪伴着她成长,那个信里的兰溪,那个他印象中勾勒的兰溪,本就该是如今的这个模样,连同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依赖,也是如此。
“阿卿――”沉吟了片刻,虽然有些话,耿熙吾原本不打算多插手,可是这一刻,他还是选择了多言。“男女之间的事,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曾听过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想说,你之所以觉得可以先考虑傅修耘,只是因为他比较合适,你认为他能够给予你,你想要的那种成亲后的自在,而并不是因为他是最好的。当然,旁人能看到的,只是你们外在条件的相不相配,就像这鞋子,合不合脚,舒不舒服,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兰溪怔住,与耿熙吾说了一番话,心里原本忧虑的一些东西似乎放下,但似乎心上又多了一些重量,让她似乎有些茫然,但似乎却也随着师兄的话,恍惚明白了出口在何方。
习武之人,惯常的耳力过人,那边耿长风在递过来一记眼色时,耿熙吾已察觉到了异样,目光微微闪动,道,“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跟你道歉的。不管怎样,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说,我却不好在场。”话落,还不等兰溪反应过来,几个人就迅离开了。
而兰溪尚在蒙,便听着身后有人唤道,“表妹――”
“表妹,昨日的事,我想了许多,确实是我不对。我没有针对你或者是耿兄的意思,更不是有心要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实在是……我有些介意……”春日阳光静好,暖人心扉,傅修耘站在兰溪面前,却略略有些局促,明明来之前,已经想妥当了,谁知到开口时,还是难免艰涩。
至于介意什么,傅修耘没有明言,兰溪却也是心知肚明。原本的怨气似乎在与耿熙吾聊过之后,如汤沃雪,消逝不见了,这一刻,兰溪居然能够这么平静的面对傅修耘,连她自己也有些诧异。“我与耿四哥不过是在几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就算有什么,那也仅只兄妹之情,再无其他。至少,我从未考虑过嫁他之事。”
“真的?”傅修耘喜上眉梢,他想过兰溪怕是会给他冷脸,却没想会听到这一番如同解释的话语。只是抬起头,却见兰溪神色淡淡地轻嗯了一声,点了个头,但他却不由稍稍收敛了面上的喜色,又沉吟了片刻,这才道,“我看得出来,你们兄妹三人都与6先生很是交好,连带着对耿兄也很是亲近。可是,表妹,说到底,耿家到底是齐王的外祖家,如今储君之位空悬,日后怕是难免会有一番争斗,兰家一向只忠皇权,千万莫再这个时候行差踏错。我也不是说6先生和耿兄怎么,要你们与他们划清界限,但不管怎么说,谨慎一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