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极为敏锐,似是察觉到了兰溪的目光,目光如箭,转而朝兰溪射来。兰溪心头一跳,想躲避,已是来不及,心想着,这个时候将目光移开,反而落了下乘,所以便深吸两口气,镇定下来,与安王妃目光相触,还朝着她微笑点了下头。
安王妃深深看她一眼,终是别开了头,却是对那大丫鬟低语了两句,不一会儿,那大丫鬟便到了沈燕疏身边,沈燕疏先是踌躇了片刻,然后终是跟那大丫鬟从座位上离开,没有再到安王妃身边,反而是中间隔着些人,姐妹俩对望了一眼,沈燕疏便一咬牙,扭头出了厅门。
兰溪挑眉,心中思绪翻腾。抬起眼,刚好撞见安王妃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回以微笑,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看戏。
看的不是云梦台上的戏,而是湖畔亭里比台上还要精彩的戏。
果然,不一会儿,那湖畔亭里出现了两道身影,看妆扮便知,一贵女,一丫鬟,当前的贵女一袭粉白留仙裙,身披大红猩猩毡镶白狐皮披风,那是今日沈燕疏的妆扮,而身后那丫鬟,一袭翠青,正是安王妃身边得用,后又跟在沈燕疏身后一道出去的那一个。
兰溪看得饶有兴致,见着沈燕疏朝着那群男子中当前的两个屈膝行礼,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两人都朝花坞所在的方向眺看了两眼,然后,便领着同行的几个男子,一道转身离开。而沈燕疏就站在原处,直到那行男子走远了,她这才徐徐迈开步子,走离了湖畔亭。
不一会儿,台上的剧目临近尾声,那白狐魂飞魄散,而书生终身未娶,直至白苍苍,生命逝去的前一刹,还回忆起与白狐的生死相许,喃喃念着那句,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唯你一人耳的誓言,与世长辞……厅里,哭声一片。兰溪却注意到,鲤鱼戏莲的琉璃屏风后,绕出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前为姑娘后为丫鬟,沈燕疏,回来了。
沈燕疏走至卧榻身边,并未刻意压低嗓音,只是轻声道,“王爷今日带了几位好友一同入府,听得云梦台上有曲声,这才带了友人至湖畔亭一观,一时忘了二姐姐今日在西暖阁宴客,经燕疏一言,王爷这才骤然想起,懊恼唐突了娇客,但却未免再冒犯,就不往西暖阁来了,还请二姐姐代为致歉。”
这是在交代前因后果,当然也有为安王开脱的意思。那边,其余四美这才听出原来方才安王就在云梦台边上的湖畔亭里,她们方才听戏听得专注,倒是浑然不知,但王爷只怕却是将她们看去了。糟了,也不知方才有没有失态?一时间,有人心生忐忑,却又混杂着丝丝期待,有人仍然无动于衷,但却心思各异,因这一番话,吹皱了一池春水。
不过这一番说辞,别人信不信,兰溪不知,她自己是不信的。她前世与安王不熟,但安王的名头在京城中响亮,她想不听说也难,就是刚刚,她突然想起,安王除了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之外,还有一个名声在京城中甚是响亮。那就是,此人,好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