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屿话音方落,便见着耿熙吾的目光冷冷地看了过来,深幽黑沉,宛若两汪浸了杀意的黑潭,转瞬便要将他吞噬。』』
赵屿心中有些惊悸,但他的骄傲却容不得他退缩,随之也是冷冷一笑道,“怎么?我还说错了么?那日的事情,你若是果真不在意,那便不是一个男人了。若是在意,却要装成一副没有什么的样子,还不是虚情假意?”
“看来,平王世子最近还不够忙,竟然能闲到还有心思来管旁人的家务事,或许,我该再给你找些事做,让你更忙一些才是。”耿熙吾面无表情,话语更是轻描淡写。
却是瞬间便击溃了赵屿面上的平静,他恨得红了双目,咬牙道,“你在威胁我?平王府堂堂正正,你以为,你让人查便能查出什么了?”
“若是果真堂堂正正,你也笃定我查不出什么,你又何必害怕?”耿熙吾的表情仍是沉冷的八风不动。
“我害怕?”赵屿嗤笑,他虽说不见得害怕,但因着耿熙吾,平王府那边却是乱了套,昨日,他父亲特意来了信,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责骂他为何要招惹了耿熙吾这样一个煞星。他虽不信,平王府经营了这么多年,会因着一个耿熙吾而起什么波澜,但也怨恨他这般行事给他惹的麻烦。
平王对他,本就算不得满意,头回因着婚事的事儿,父子之间更是有了心结,他虽说最后还是娶了俞阳伯的次女林氏,但平王却还是对他早前的不太听话颇有微词,而他,又何尝没有因着失去了兰溪,而心中对平王有些埋怨,父子离心。若是再因耿熙吾闹出点儿什么,真难保他父王不会一怒之下,上书去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他的两个兄弟之一。
“我要早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我,不要招惹阿卿。”耿熙吾目光如箭,盯紧了赵屿,音调又冷了两分,“你倒是用不着过于担心,哪怕为了稳住圣上,你父王也不会废了你这个世子。毕竟,一个身上有世子之位的质子要比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弃子要来得想要得多。一个质子,若是半点儿分量都没有,不能让人投鼠忌器,还有何用?另外,记得转告令尊,他倒是反应快得很,不过,平王府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最好全都藏好了,捂紧了,千万别让我查出什么来才好。”耿熙吾嘴角轻勾,有些嘲讽的意味,话落,便是转身、迈步。
他身后,脸色本已是极难看的赵屿此时才算是醒过神来,对着他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道,“看你为了阿卿,这般兴师动众,看来,是将她看得极重的。就是不知,她对你是否也一样?”
耿熙吾停下步子,转头看他,目光往下沉了一沉,“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们倒是伉俪情深,就是不知是否半点儿秘密也没有了。不知道阿卿是不是什么话都跟你说,比如……她与我在相国寺的那一夜。你知道的吧?她胸口上那颗血红的朱砂痣……”赵屿脸上的笑容展开,只是一句话还不及说完,他的喉间一紧,衣领已是被人死死捏住,就是脚也被提得略有些离了地,但望着面前耿熙吾铁青的脸,赵屿的心情却是极好,笑的很是开心,甚至是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很快便被掐断,耿熙吾捏在他衣领上的手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
耿熙吾逼近他耳畔,一双眼里的杀气再也不受控制地逼视赵屿,语调轻飘,但每一个字都好似浸透了彻骨的冷意,“今日的话,若是往后我再从你嘴里或是别人的嘴里听到,哪怕是一个字,我也会杀了你。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