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季昌,天子脚下,皇城根里,居然发生了刺杀朝廷命官之事,你这个京兆尹,是怎么当的?”今日早朝,这桩事便被捅到了圣上跟前,虽然死的只是耿熙吾的一个护卫,他本人并无什么损伤,但圣上还是震怒了。
“扑通”一声,被点了名的京兆尹连忙跪下,却是以额抵地,不敢辩驳一词。
满殿的文武大臣都看出今日圣上是动了真怒,谁都不敢吭声。
圣上一看,这怒却也没有半分减弱,只是却是不怒反笑道,“这个时候哑巴了?这京畿重地都让那些个不肖份子猖狂,日后朕是不是也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微臣惶恐。”跪伏在地的京兆尹已是连忙以头抢地。
“圣上……”此时,总算有人发话了,却是皇上的叔父,在这朝中以刚正不阿著称的和郡王,和郡王侧跨一步,道,“耿大人刚出衙门便遇袭,微臣心下也实在难安。如圣上所言,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这样的事情断然不可姑息,自然应该严查。这京兆尹虽有疏忽懈怠,但却并无大过,他在京兆府中多年,想必对京中形势最为了解,倒不若让他戴罪立功,责令京兆府衙门与五城兵马司一道严查此事,并且加强京畿防卫,借此也算肃清一番,相信定然会让那些不法之徒心生忌惮。”
圣上听得点头,但却是斜眼睨向伏跪在地的京兆尹,道,“和郡王所奏,你可有异议?”
“不敢有异议,臣定当竭尽全力,戴罪立功。”
圣上脸上怒色这才稍缓,目光挪向耿熙吾时,放柔了些许,带着安抚道,“此事便交由他们去查,耿卿只管安心。”
耿熙吾自然拱手应是,至于能不能安心,却是他的事了。
早朝一散,从紫宸殿出来,本有不少人想与耿熙吾寒暄,但见早前三两位大人唏嘘间难免提到昨夜之事,这位年轻的靖北侯世子本就黑沉的脸色更是成了千年寒冰,浑身辐射出冷冷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这那些个原本还打着主意上前表一番关切的人就都纷纷打消了念头,裹足不前了。耿熙吾这才得以脱身,从宫门出来,便是一刻没有耽搁地翻身上了马,打马而去。
要置办一桩白事,事情不少,兰溪虽不若事事亲力亲为,但光是一会儿打发这个去做这个,一会儿买了东西的来回话,也够她忙的了,一早上,都忙得脚不沾地。
薛妈妈家的院子并不大,两进的院子,灵堂就设在第一进的正房之中,秦妈妈说灵堂里的烟气大,坚持不让她进去。
耿熙吾来时,兰溪正站在院子里跟底下的人交代事情,一抬起眼来,便瞧见他大踏步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