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敌手不一般,里面绝对有一名沙场老将,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
寨子前面的土地沟壑纵横,而且里面还被灌上了水,泥泞不堪,只有一丈多宽的土路直通寨门。
寨子的正面比较宽,几乎挡住了整个入谷的通道。
寨墙有四米多高,木头上还涂满了泥浆,而在寨墙上还有箭垛,说明寨墙很厚。
墙上每隔一定距离都准备了羊头石、锄头、筐、斧头、长镰刀、长锥、短矛、垄灶、布麻斗、皮盆、沙、灰、瓦石、大木、小木、杂木等众多物资,甚至他还看见了厕所。
微微探出头的连梃、一张张的强弩更是让他胆战心惊。
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座箭塔,箭塔上的弓手清晰可见。
皇甫嵩知道,对方故意将这些东西不加遮盖的展示在他面前,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这还说明对方不想和自己死磕,隐隐有求和之意。
其实这一仗自己也不想打的,自己来的匆忙,根本没带什么攻城的器械,就连军粮也所剩无几。
而且现在朝中正逢巨变,自己必须全力挡住凉州叛军,为国家守住三辅这个战略要地。
但是韦、杜两家的遭遇已经让长安的世家彻底的愤怒了,更可能是害怕。
在他们的压力下,自己不得不率部前来解决这批盗贼。
但是这如以前一样,这些人还是不愿意出钱出力,真是让人十分无语。
这时一个年轻将领策马来到他身边,却是皇甫郦,他对皇甫嵩道:“我与敌将有一面之缘,愿意为叔父前去说和。”
皇甫嵩想了想道:“你一切小心,不可意气用事。”
皇甫郦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寨门前,大叫道:“我乃是鹰扬校尉皇甫郦,前来拜见你家主人,还请让我进去。”
过了一会,寨门打开一条缝,皇甫郦丝毫不惧,昂然直入。
一进寨门,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十甲骑。
这次皇甫郦可以近距离的看到这些甲骑了,他甚至还伸手去摸了摸。
真是让人生气啊!自己的边军还没有十具马铠,而这盗贼窝里他却看到了三十具,这话说出去谁信?
虽然叔父说甲骑的用处其实不大,但是你没有它的时候这样说,如何能教皇甫郦信服?
再看看周围静静站立的玄甲大戟士,堆积如山的长箭,都差点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站在了洛阳的西园新军军营里。
这时那个年轻人在卫士的护卫下走了过来,脸上还是那种让人恨不得想要一拳打破他的鼻子的虚假笑容。
这他可冤枉李归了,李归现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热情的对着皇甫郦说道:“哈哈,真高兴再一次看到皇甫校尉,与聪明人交谈总是让人觉得很快乐。”
皇甫郦淡淡的说:“可是我却真的不想看到你呢,我叔父让我来问到你一句,愿不愿意弃暗投明,到我叔父帐下效力,我叔父愿意保举你为校尉。”
李归闻言大笑道:“杜家、韦家能咽的下这口气?”
皇甫郦傲然道:“咽不下他们又能如何?我皇甫家可不是好惹的。”
李归微微摇头道:“当年的段太尉如何?不比现在的左将军功劳小、威望低吧?最后还不是落得自己身死狱中、家人边疆为奴的下场?”
意味深长的看了皇甫郦一眼,李归冷笑道:“现在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但是最后还是要靠武力来解决,最有希望的是谁?董卓。”
“一旦董卓当政,只怕皇甫将军自身都难保了,何况我等?”
皇甫郦冷笑道:“你一介武夫哪里能明白朝中之事,这大汉朝的事情自然有士人里的正直之士来决断,岂能轮到董卓那个鄙夫?”
李归上下打量了皇甫郦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本以为皇甫校尉是个明白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想要乱天下者,不正是袁家、杨家这些士人吗?”
看到皇甫郦想要说话,李归一摆手道:“我也不与你争口舌之利,九月此事大概便见分晓。现在还请校尉将左将军真正的条件说出来,看看大家能不能谈得拢。”
皇甫郦正辨的高兴,却不给他说话了,只好没好气的说道:“一;放了韦家的人。二;不能再劫掠关中。三,将以前劫得的财物交出来。”
李归想了想,说道:“前两条我都可以答应,但是第三条实在是办不到,原因你懂的。”
皇甫郦淡淡的说道:“又没让你都交出来,不过我叔父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李归这下明白了,我靠,这是皇甫嵩要来黑吃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