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雩安一直都知道,自家的阿姐那可是比较清高的女孩子。瞧不起刚才那婶子一样的泥腿子。
于是,陆雩安这轻轻的对着她一笑,小声的安慰道。
“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现在还有求于他们呢。多露一点笑脸,多说几句好话,其实都没什么损失。”
陆琪瑶闻言,当时就撅起了嘴。
这话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是,大弟弟他怎么不想想看,他们陆家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跟安乐侯府有关系的人呢!
她们这样出身的人家,如果看见个泥腿子,就对他们巴结的不行,那他们陆家人还讲究什么体面呢?
再说了,他们身上值钱的衣服,还有玩意儿,都被这一家子的人搜刮上去了。他们现在都醒来了,他们还装作是什么事情没发生。都不晓得自觉的,把他们东西都还回来。
依她来看,这些乡下的泥腿子,可恨的很!
一个个粗鄙狡猾,贪心的不行……
想到这些,陆琪瑶就有些生气的坐在了床头。
“大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要知道咱们都是陆家人。咱们陆家有自己的风骨,有自己的骨气。别觉得人家有用,你就可以巴结对方……”
看见自家姐姐又摆出了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陆雩安就感觉有点头疼了。
自从半年前,自家的爷爷带他们一家人,去了京城,到安乐侯府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开口闭口就讲什么风骨一类的话,他听多了之后,就觉得姐姐都好像变傻了!
陆雩安一直都知道,自家到底是个什么家底的。
他们陆家说到底,那也只是商户之家。祖上是卖药起家的。
他们之所以在那个高丰城,有些势利,有些体面,那无非是钱这种好东西开的路。
他家如果不做生意,没钱的话,安乐侯也看不上他们家。
他们更不可能娶他族奶奶,小姑姑为妾……
他们家有两代女人,一直都是深耕于安乐侯府的后院了。
他们陆家的生意,之所以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别人也无非是看见了那两一代安乐侯的面子上。
他们这样的人家,在真正有势力,有地位的人看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只要他们家的男儿,没能考上进士举人一类的功名,只要他们陆家的男人在官场上没有势力,那么,他们这样的人家,与手上无权的平民百姓,又有何异呢?!
那些走街串巷的男人,他们找到老婆有资格清高吗?
哪个人要是觉得黄白之物是俗物,泥腿子都不值得打交道,那么,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一想到自家的姐姐,年纪渐大之后,最多也不过是嫁给秀才一类的男人,陆雩安就开始有意识的提点她了。
“姐~,这不是巴结不巴结的事儿。我是真心的觉得,跟别人多露几张笑脸,多说几句好话,对自己很有好处,对他们也有好处。这人在外头的时候,给别人脸面,就是给自己脸面。况且,我多了几张笑脸,我多说几句好话,那都是不要钱的。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呀。”
“更何况,我们现在被他们救了。他们又是给咱们换干净的衣服,又是给咱们端来这热气腾腾的吃食,我们要是不对别人露出一张笑脸,多说几句好话的话,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啊?……人家说不定还会觉得,咱们就是一对没有教养的白眼狼呢!”
一听到这话,陆琪瑶当时就大变了脸色。
“她们敢?!”
“他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呀?”
一说完这话,陆琪瑶就特别嫌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大弟弟,你看我身上穿的这衣服,也不知道被别人穿了多少回。都算发生一股异味!恶心死了。而且,这衣服的料子粗糙的很。根本就跟丝绸比不得……”
听到陆琪瑶抱怨一大通的话,早就饿的不行的陆雩安,就直接给自己拿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那里,慢慢的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