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婳面上郝然,方才她在里间呆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必然是沾满了药味儿,只是她的鼻子已经习惯这味道了,一时间倒是忘记先回去更衣了。
她起身就要告罪。
太子牵住她的手坐下,并未让她起身。轻声道:“你我二人相处之时,无需太过讲究。只是午膳的时候,我们要过去陪着母后用膳,所以才让你换一身。”
宴之婳红着脸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刚好太子也是看着她的,二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宴之婳顿时脖子都红了,立即躲闪开了视线。
太子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看他,被她看了个正着,也不禁有些不自在,觉得面上有些发热。
他在宴之婳身旁坐下,也不在看她了,而是拿了宴之婳之前带过来的水果吃。
苏公公瞧着二人的样子,躲在角落偷偷的发笑。
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瞧见殿下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青涩的样子方才像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郎的样子,而不是平日里那种充满了阴冷、戾气,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自己不高兴、不痛快就杀人的样子。
童嬷嬷去取了衣裳过来,宴之婳就去太子的寝殿更衣了。
太子的寝殿跟书房是挨着的,宴之婳一走进去,就觉得他的寝殿不像是人住的,充满了冷气,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屋内除了一张大床和必要的家具,连个镜子都没有,因着房间大,给人一种十分空旷和寂寥的感觉。
她们新房的房间也大,但布置的东西多,都是挂满了新婚的东西和她的东西,跟这个房间简直是两个极端。
宴之婳觉得,她要多多的哄着太子到她那边歇息才好。
这样的屋子,住着多不舒服,多害怕呀!
宴之婳更了衣,就差不多要到午膳的时间了,二人便坐了步撵往广仁宫而去。
广仁宫里头,那些妃嫔在见到太子和宴之婳离开之后,明争暗斗一番,也就离开了。这种戏码,皇后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早就已经腻歪了,那些妃嫔之间的斗争,只要不给她制造麻烦,只要事情不烧到她这边来,她都只当看戏。
说什么那些人可怜,可这天底下谁不可怜呢?进了这个局,就要承受这个命,谁都逃不掉。
那些妃嫔离开过后,皇后就一直等着太子过来,她不解太子为何那么果断的拒绝了上早朝的事情,若是身子遭不住,也是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插手政务的。
新朝成立虽然有二十年了,但到底不是完全稳固的,若是太子不能够把权柄控制在手里,即便是当上了皇帝,也很容易沦为傀儡。
她的孩子已经承受了病痛之苦了,为什么还要承受木偶之苦。
皇后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宫人通传了太子和太子妃过来陪她用膳之时,皇后这才回神。脸上不自觉的就挂起了笑意,而不是平日里那种带着面具跟人斗法的样子。
待见到夫妻二人携手进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是说不出的真切。
纵然她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但见到二人第一时间却并没有立即问。
不待二人行礼,她就亲热的拉了宴之婳在身边坐下,关切的问:“在宫中可还习惯,东宫有没有不敬你的奴才?”
宴之婳乖顺的回话:“多谢母后关心,在宫中还习惯,东宫忠并无不敬我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