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他们二人的力量,要给洪公报仇,太难了。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白梵当真是淡泊名利之人。她没有接触过洪公,但知道洪公对他和乐珍的要求就是如此,白梵是在谨遵洪公的意志。
白梵是聪明人,就算最开始那些刺杀只能让他怀疑他们二人的身份,但在陈蘭、泰州知府、宴良这些人过来之后,想必他已然猜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份。
或许,也正是因为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不愿跟随。
君昭轻轻的敲了敲宴之婳的脑门儿:“你在说什么傻话,那些人不也是跟我为敌的么,就算旁人不对他们做什么,我迟早也是要料理他们的。”但是报仇这种事情,若是不能自己动手,根本就达不到那种痛快和解恨的感觉。
白梵,可不是那种会捡这种白便宜的人。
因为君昭的身体好了,君昭现在在南边又是处于明面上的事情,他并非是什么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既然不用在隐藏和伪装了,他就干脆大大方方的用了太子的仪仗去泰州。
他的身份置于明面,于君昭而言是利大于弊的,如今他在南边行走,若是发现哪个官员有问题,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甚至,他在回京都的路上,若是发现了哪个官员有问题,他都能直接的把事情捅到皇上跟前,不必如之前那般迂回。
宴之婳在离开之前,特意让小苏公公去采买了一些东西回来,分发给明月谷的父老乡亲,他们在这边虽然是因着白梵他们的缘故吃了人家不少青菜萝卜,但明月谷民风淳朴,她十分喜欢。
二人在离开之前,直接跟白梵和乐珍表明了身份,白梵面色毫无波动,已然是早早的就了然于心。
当时乐珍,用一副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们二人,宴之婳好笑的同她道:“这是傻了吗?”
“之前瞒着你们,并非本意,你往后若有机会,欢迎到京都来找我玩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乐珍呆呆的点了点头,十分不舍的跟宴之婳道别。
君昭则是同白梵道:“我这边永远会给你留一个位置。”
白梵对着君昭深深的鞠了一躬,却并没有说话。
君昭带着些许遗憾离开,宴之婳扒拉着马车的窗户,十分不舍的跟乐珍挥手。
说起来,乐珍也是她除开家中姐妹之外,相处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姑娘了,乍然分开,还十分惆怅。
乐珍也一直跟宴之婳挥手,直到他们的马车走得不见了她才把手放下来。
白梵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去吧!”
乐珍焉哒哒的点了点头。
白梵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往后又不是不会在见面了,所以不用难过。”
乐珍紧紧的抿着唇,没有搭腔。
君昭和宴之婳到了泰州,看着城门口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习惯了明月谷那种悠闲自在的感觉的宴之婳坐在马车里头背脊情不自禁的就打直了许多,她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君昭看着那些人则面色冷了冷,他是一直都喜欢清静的,如今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干什么,把他们当猴子看吗?
他冷声同常青道:“去跟泰州知府说,本宫喜欢清静,让那些人都散了。”
君昭他们这边停了马车,常青就先去打发了那些大小官员。
泰州的大小官员见马车突然挺住,却十分的惶恐,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殿下的马车为何突然停下?”
“我也不知道啊,莫非是我等做了什么让殿下不高兴的事情?”
“不会吧,殿下都还没有见到我们,我们如何让殿下不高兴。”
有那不知分寸的愣头青官员小声道:“素闻殿下性子诡异,喜怒不定,说不得是殿下自己把自己给惹不高兴了。”
他的话一落,他四周的人纷纷禁了声,拿一种“勇士啊”的眼神瞧着他。
在这些人的猜测中,常青骑着马过去了,他朗声道:“殿下喜欢清静,泰州知府留下,其余的大人们都回去各自忙各自的吧!没事也不要到知府大人的府上打扰殿下,殿下的身子你们是知道的,若是气着了殿下,当心你们的脑袋。”
常青这话的信息量就大了。
现在谁不知道,君昭到南边来,在明月谷那个山沟沟里头蹲了那么几个月就是为了治病。可常青现在仍然说君昭身子不好,那是不是就是在说,那明月谷的那位大夫,并没有把君昭的身体给治好。
君昭都下了命令,其他的官员也不好在赖着不走,也唯恐君昭生气发作到了他们头上。
堂堂一个太子不远万里来求医,还在那种地方呆了些日子,却悲催的没有被治好,这不是出来受苦受难的么,不说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会不高兴了,就是把这事情换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也不会高兴的,只怕也会忍不住迁怒旁人。
很快,城门口就剩下泰州知府了。
之前泰州知府听到常青说留他一人的时候还沾沾自喜,现在却是诚惶诚恐了,唯恐自己哪里不小心惹得君昭不开心,君昭就把他发作了。
皇上就一个独苗,太子私自离开京都这样的大事皇上都没有生他的气,反而让他们这些人好生伺候太子,若是他招惹了太子,太子就是要了他的命,皇上也不会如何,说不得还要帮忙搪塞呢。
宴之婳见常青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不禁同君昭夸他:“常青办事可真靠谱。”
君昭抬了抬下巴,轻哼了一声道:“什么靠谱,还不是因为他根了本宫,若不然谁卖面子给他。”
宴之婳一哽,但还是顺从的道:“嗯嗯,夫君言之有理。”
奇怪啊,怎么殿下的性子越发的像小孩子了呢?
宴之婳表示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