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丞相虽然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是清流,但大概是久居高位,他的野心是看得见的,也看得出来他对权利的欲望。
但青松先生就不一样了,那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泊名利。若是君昭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些魑魅魍魉,只怕也是会被骗了去的。会觉得方才就是偶遇,会觉得青松先生不待见他,却挺待见宴之婳。
青松先生恨宴丞相,宴之婳是宴丞相的孙女,恨的人的孙女是太子妃,青松先生能喜欢那就奇了。
一个因为同师弟一并殿试,师弟得了头名,自己略逊一筹就心中嫉妒的人,从此远离朝堂的人,不会有那么广阔的心胸。
君昭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汗洗干净了方才穿了厚实一些的衣裳去寝房。宴之婳还在呼呼大睡,温暖的被窝里头,之露出她红润雪白的脸蛋。
君昭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辗转到她的嘴边。
宴之婳被君昭用吻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君昭放大的俊脸,含糊道:“夫君别吵我,我还要睡。”
君昭捏住她的小鼻子道:“在睡太阳都晒屁股啦,今日当会有许多人上门来给你请安。”
宴之婳撅着小嘴坐起来,这不坐起来还好,一坐起来她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她的衣裳昨夜被君昭扒了之后就没有在穿回去了呢。
因为君昭回来了,就把屋内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见宴之婳坐起来,露出圆润的肩头,肩头上还有些暧昧的痕迹,他眼中热了一下,但他到底是克制住了,把宴之婳按回了被窝:“你想躺着,别冻着了,我去给你拿衣裳。”
宴之婳急忙道:“不用不用,夫君去帮我喊喜鹊进来就是了。”她哪里能让君昭伺候她。
君昭把她伸出来比划的胳膊藏进被窝,低声道:“乖乖的躺着听话就好了。”
宴之婳不知道君昭为什么眼色又不对了,明明昨晚都……
怎么还这般。
但她也不敢在动了。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殿下解毒了就变得十分易燃。
她虽然壮实都有些遭不住。
不过也亏得入宫的是她,若是家中那些姐妹入宫,宴之婳都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结果。嗯……,为什么这个假设令她有些不舒服呢?
君昭拿了宴之婳的衣裳,放在熏笼上烤了一会儿,见衣裳都热乎了,才拿过来要给宴之婳穿。
虽然吧,二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了,但宴之婳见到君昭要给她穿衣裳,还是羞红了脸,急急忙忙的道:“夫君,你把衣裳放下就可以了,我自己穿。”
“夫人是要给为夫表演穿衣?”君昭以前不敢说这些话,是怕把自己个难住了。
如今,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宴之婳登时就又快要哭了,她今天一定要给乐珍写信去问问会不会有后遗症,之前温柔端方的殿下,为何会变得如此孟浪。
“没有要表演,我就是单纯的穿衣裳。”宴之婳为自己辩驳。
“在为夫眼里,这没有区别。”
宴之婳放弃了,任命一般的看着床顶道:“那夫君给我穿吧!”算了算了,穿吧穿吧,又不是没看过。
君昭看着宴之婳这副视死如归的小模样,心中闷笑。
她的任何举动,都总是能够牵动他的心。
君昭细心但不算熟练的帮着宴之婳,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衣裳穿好了,期间宴之婳被君昭揩了不少油,君昭自己也倍感煎熬,但他是痛并快乐着。
二人用早膳的时候,君昭同宴之婳说起了他今早跑步“偶遇”青松先生和姜云贞的事情。
青松先生虽然表明了似乎不讨厌她,但因为青松先生拒绝了君昭,宴之婳忽然就有些不喜欢那个大名鼎鼎的青松先生了。
她知道旧朝余孽关系甚大,就同君昭道:“那我用过膳就去找姜姑娘说话。”
用过早膳,宴之婳就挑选了一副字画,拿了难得的好墨去拜访姜云贞。
大力抠着脑门儿不解的问喜鹊:“喜鹊,按照我们娘娘现在的身份,不是应该姜云贞主动过来拜见小姐吗?”
喜鹊之前在大力救了宴之婳之后还觉得她是开窍了,是聪明了,也决定了要好好的待她,不在骂她说她。
但后来她就发现了,大力那不是聪明了。大概是老天爷舍不得自家小姐受苦,所以借大力的脑袋显了一回灵,所以大力已然是那个大力。会让她抓狂,忍不住就想骂的大力。
她瞪了大力一眼道:“什么姜云贞姜云贞的,要喊姜小姐或者姜姑娘。姜姑娘虽然身份不如我们家娘娘,但人家有个好祖父,身份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可身份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那为什么还是分了三六九等,那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挤破了脑袋的想要考科举呢,就为了飞黄腾达呢?”
喜鹊:“……”明知道大力的是歪道理,但她竟然被大力给问死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宴之婳听见二人的对话,笑着道:“青松先生虽然是白身,但他在民间学子中的地位,这些年已经隐约要超过我祖父了。这就是姜姑娘的底气,也是为什么我没有直接让姜姑娘过来的原因。”
诚然,她可以派人去请姜云贞过来,但宴之婳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她虽然对青松先生有了情绪,但还是尊重对方的。
大力什么都没有听到,就听到个“隐约要超过我祖父了”。娘娘的祖父是谁,宴丞相啊!大力寻常是看到宴丞相和云夫人都浑身要发毛的人。
在没有见到皇上、君昭之前,大力最怕的就是宴丞相跟云夫人了。
“嗯,那娘娘这一趟走得不冤。”大力点了点头道。
喜鹊脸都黑了,又要骂大力胡言乱语,但因为说话间已经到了姜云贞住的院子的外头,喜鹊就只是瞪了大力一眼不在说其他的了。
经由通传,宴之婳很快就被请了进去,而姜云贞也迎了出来,见到宴之婳自责道:“不知太子妃您会过来,未能及时迎接,还请太子妃责罚。”
宴之婳扶住要行礼的姜云贞,随和的笑着道:“姜姑娘太过客气了,是我不请自来,有没有提前打招呼,倒是吵到你了。”
二人寒暄了几句,方才步入正题:“听殿下说,青松先生很喜欢与姜姑娘说旧事,不知姜姑娘可听闻过与旧朝皇室相关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