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卢向东第一次在山上看到自行车。骑车上坡就已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更不要说骑车上山。如果不是闲钱多了烧得慌,山里人谁会去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自行车?
“卢支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发现卢向东盯着自己看,沈红芳就故意挺了挺胸脯,那对傲人的双峰便在宽松的花衬衣里面不安份地跳动起来。
历过大成渔港那一回,卢向东的疫力已大大增强,对沈红芳的卖弄风骚自然无动于衷:“你丈夫叫龚建?”
沈红芳伸手在眼眶上抹了两把,喉咙里带着哭腔:“那个死鬼,他倒是解脱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日子……”
卢向东打断她的表演:“听说龚建在省城做厨师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酒店最后也赔了一大笔吧。”
“卢支书,是谁在你跟前乱嚼舌头!”沈红芳把手拿开,有意无意地瞄了龚巧莲一眼,黑着一张脸,哪里有半分哭过的痕迹,“我也不怕家丑外扬!那死鬼在省城养了个小的,两个月前还来村里闹过,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反正那死鬼挣多挣少,我是一个子儿也没见过!”
龚巧莲脸上有些挂不住:“红芳嫂子,建哥已不在了,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吧。小刚上学的用,卢支书愿意资助。”
沈红芳脸上立刻阴转多云:“那敢情好。小刚在他外婆家,我明天就把他接回来,让他去学校报到。”
卢向东却阴沉着脸:“龚老师,小刚的学我不能承担!”
眼看着沈红芳已松了口,没想到关键时刻卢向东竟然来这一出,龚巧莲是真急了,声音近乎咆哮:“卢向东,你什么意思啊!”
“沈红芳,你还欠着提留统筹款吧?希望你主动交上来,不然等乡里来催缴,我第一个把他们带来你家!”卢向东并不理会龚巧莲,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
龚巧莲跺了跺脚,赶紧追上去拉住了卢向东:“你别走啊!那一千元在我这里,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不行啊!”
话虽然这样说,她其实还是很顾及卢向东这位大金主的态度,否则也就不用来征求卢向东的意见了。
卢向东停下来,非常认真地说道:“龚老师,我再说一遍。你资助谁都可以,就是不许资助她儿子!你要是一意孤行,还差你的那一千四百元,别怪我到时候不认账!”
“你!”这一下正点到了她的软肋,龚巧莲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卢支书,你总得说出个道道来啊。”
卢向东摇了摇头:“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明明有钱,却不让孩子读书。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你我资助得过来吗?我绝对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龚巧莲希望每个辍学的孩子都能够重返校园,但卢向东的话也很有道理,让她无言以对。当然,龚巧莲对卢向东也有一点小小的意见,卢向东不该把她刚才说过的话都抖露出来。她却哪里知道,因为党玉的事情,卢向东恨不得冲上去把沈红芳暴打一顿。
…
看着两个年轻人渐渐走远,沈红芳“呸”地吐出一口唾沫,重重地关上院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故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们走了?”从屋里出来一个男人,正是昨天中午和卢向东在一个桌子上喝酒的村委会主任黄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