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神色缓和了些,挥手道:“让梅鸿志出来可以,一是要退赔全部赃款,二是要接受党纪政纪处分。另外,县里很快会重新讨论氮肥厂领导班子的问题,你拟定一个初步人选。”
这是将氮肥厂领导班子的提名权交给卢向东了,是对他的莫大信任了。卢向东不禁诧异地看了刘伟一眼,难道自己现在真成了书记的红人?
当贾克爽落马的消息传开以后,有人在家属院放起了鞭炮,并且鞭炮声响了整整一天,由此可见氮肥厂过去的领导班子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究竟糟糕到了何种地步。对此,卢向东并没有干涉。职工的心情,他非常理解。一个曾经红火了几十年的厂子变成今天这样,职工们痛心在所难免,他们的情绪需要一次宣泄。
不过,鞭炮声却惊动了刘伟。他沉不住气,一天之内接连给卢向东打了好几个电话。卢向东嘴里答应着,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很清楚,这时候只能疏不能堵。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自然会被人们所淡忘,根本不需要管它。当然,他为了坐镇氮肥厂,也只好放弃了周日去省城和杨眉商量新房装修的机会。
果然不出卢向东所料,没几天,人们对这件事的兴趣便逐渐淡了下去,贾克爽也只是偶尔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刘伟担心的情况终究还是没有发生,氮肥厂的生产生活秩序一切照常。
过了一周,时间到了10月27日,又是一个星期五,卢向东终于抽出空来,请了半天假,驱车直奔省城。今天约好了去售楼处拿钥匙,杨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见到卢向东便大声埋怨道:“怎么才来。”
卢向东使劲呵着手,说道:“空调坏了,手都快冻僵了。”
淮江不是那种四季分明的省份,春季和秋季都是转瞬即逝,代之而来的是相对漫长的夏季和冬季。农历才刚刚进入九月,气温便急剧下降到了个位数。从朝阳到省城三个多小时,确实让卢向东受了不少罪。
杨眉抓住卢向东冰凉的双手,顿时一阵心疼,马上掀开风衣,把他的手塞进自己怀里,说道:“我帮你暖暖。”
卢向东的手还没有暖,心里却已经先暖了起来。
房子虽然有一百四十多平米,但因为是小高层,公摊面积比较大,所以楼下也只有三室两厅。当然,他们这套房子是顶楼,另外多了个五十平米的阁楼。对于这套房子的装修,杨眉早就有了规划:“楼下三个房间,东边的卧室是我们俩的,西边的卧室给宝宝,北边那间做书房。对了,我还要买一架钢琴放在书房里。”
卢向东一愣,抓住杨眉的手左看右看,赞叹道:“我只知道见它会舞刀弄枪,没想到还会弹钢琴,你是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