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没有处在黄文琦的位置上,对于清退工作也就没有那么全面直观的认识,但他也有自己的担心:“黄局,这么说,前段时间流传的小道消息,说是要在全县范围内清退临时人员,真要付诸实施了?”
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既然试点工作在交通局顺利完成,县里完全可以利用为个契机,提前在全县范围内铺开这项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唐睿、吴永丰都很有可能被清退回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于瘐正浩的病故,村建办便空出了一个编制,倒是可以解决掉一个麻烦。只是这个编制究竟给谁,卢向东说了不算。按照他的估计,唐睿想拿到这个编制很难。甚至,这个编制都可能不会落到吴永丰头上,而是由乡政府另外塞一个人进来。如此一来,他答应过唐睿的事情也就成了空响炮。
“实话跟你说吧,那不是小道消息,而是县委县政府的一项重要决策,各乡镇各部门都有指标,而且必须完成,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黄文琦忽然叹了口气,又道,“那天上午堵在大门口的人实在太多,我这一刀也切得太狠了些。不过没办法,不这样做就没办法服众。交通局这一大摊子事,抓的抓了,清退的清退了,剩下的人是一个顶两个用,连假期都取消了。这几天还看不出什么来,只怕时间长了,底下又该怨声载道了。”
卢向东满脑子都在想着唐睿的事,便随口应道:“要人还不好办,有编制还怕没人愿意来?”
黄文琦苦笑道:“编制倒是空下不少,人也可以进,但县里有规定,只能从全县各乡镇、各部门的清退人员当中挑选。唉,原本我还想利用这两年分配形势不景气,为局里招几个正牌大学生,充实一下技术力量。现在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向东忽然灵光一闪,追问道:“黄局,如果局里要进人的话,需要哪一级批准?”
“怎么?你有人要塞到我们交通局来?”黄文琦看了卢向东一眼,也没有在意,耐心解释道,“如果是大学毕业生,那还是老规矩,需要经人事局同意。如果是这一次的清退人员,只要各乡镇、各部门有空余的编制,可以自行决定。”
卢向东点头道:“县里把权力下放,看样子是下了大决心了。”
黄文琦却摇头道:“什么权力下放,说得好听罢了。全县这么多乡镇、部门,哪家不养着一大批临时人员,清退结束之后,恐怕剩不了两个编制。也就是交通局的情况特殊一些,如果按照第一次会议上确定的清退名单,根本一个编制都剩不下。现在倒是空下了十二个编制,只怕来找我疏通关系的人就要排成长队了,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