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向东四下指了指,道:“你这个厂区四四方方,中间又堆了许多木头,合在一起不正是个‘困’字吗?”又道:“我好歹也做过几天村建办主任,对风水也略知一二。至于对不对,全看赵老板怎么想了。当然,我本人是不相信那些东西的。”
这里是家具厂,场地上自然堆放着许多木料,四周再建起高高的围墙,当然就成了一个“困”字。但这种说法也比较牵强,毕竟厂里还有大门,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框框。关键在于赵明比较迷信,凡事都讲个吉利,这一点从他今天开业典礼的时间选择上就可以看出来。既然卢向东已经把话点破,他就不能不引起重视。
赵明认真想了一会,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卢主任,您既然略通风水,可知道破解之法?”
“其实也简单,你把南面让出一角空地,这个方框不就破了吗?既然框框打破了,那个‘困’字也就不存在了。”卢向东既不懂风水,也不会什么破解之法,他只是故意戏弄赵明。
飞腾家具厂这块地四四方方,东边是省道,西边是原来的县道,北边是小河,南边是农田。如果把南边让出一角,那一角很快就会变成荒地。卢向东在农村长大,知道农民对土地的感情。看到这里有一块荒地,很快就会有人种上蔬菜或者庄稼。不错,这块地确实被赵明征了下来,但只要被农民种上东西,土地的归属就很难说了。到时候,免不了要一场冤枉官司要打。
赵明却以为卢向东是真为自己着想,不由连声道:“卢主任,太谢谢你了,我回头就让人把那段围墙拆了。”
卢向东挥了挥手,道:“谢什么,为企业服务,也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又道:“萧部长来了,我还是回村里看看的好。赵老板,后会有期。”
看到卢向东走远,一直站在赵明身后的董兆波才说道:“妹夫,你别听他的,他哪懂什么风水啊。这围墙一拆一建,得花不少钱呢。”
赵明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妹夫!”又道:“风水无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围墙,我拆!”
“这不是没有外人,我才这样叫的嘛。再说了,要是不叫你一声妹夫,我妹不是白跟你了嘛。”董兆波并不把赵明的警告放在心上,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妹夫,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刚才还还问了小张,说是没看到姓卢的走出宿舍,他怎么可能在厂区里转了一圈?我看他八成是胡诌!”
赵明在家里有老婆,也有小舅子,他和董兆波的妹妹相好,不过是为了解决一个人在外的生理需要。这一点是经他老婆认可了的,只要不假戏真做就行,总比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要干净些。所以在赵明心里,他从来就没把董兆波当作亲戚,顶多算个监制的大舅子,绝对不正宗。只是对于这个监制大舅子的秉性,赵明很清楚,实在跟他说不到一条道上,只得呵斥道:“行了,他是喝醉酒的人,能按正常人来推测吗?说不定他是爬窗户出去的。”
见到赵明发怒,董兆波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哀求道:“我的好妹夫,你就想想办法,帮我把姓卢的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