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奔跑在家乡的田野见,身边伙伴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着,他看见自己的衣服脏兮兮的,手里抓着一只刚抓到了青蛙,嘴巴张着发出“呱呱呱”的声音。
抬头,他看见了不远处好几个在翻着田地泥巴寻找着黄鳝的伙伴, 在梦里,他忘记了自己之前身处了何处了,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梦,即使知道,在那一刹那间他也只想融入这个虚假的世界当中,哪怕在之后永远不醒来。
可是这个梦持续得并没有很久,很快, 一缕风吹来,在梦里带着夏天的气息, 吹拂过他的身体,他感受不到温暖,只有无尽的冷意。
原来这缕风是从北方吹来的风,鬼头仔很熟悉,梦里所看到的一切在风吹过时全部消失,他打了一个寒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渐渐看得清晰了一些,这还是那个世界,他生活了半辈子的末世。
回到家乡时的喜悦在醒来的这一刻全部消失,留下的是无尽的空寂和悲哀已经惆怅,自己多年前的记忆是否还能在自己眼前重现?
看着远方的荒凉的场景,与记忆中的画面天差地别,他心里的悲哀感越来越强烈,兴许余生是看不到了, 而不止他,其他人也难再见记忆中美好的那一幕画面了吧?
他想起了那一朵在狭缝顽强生长出的花, 他本想在自己经过一些事情后还活着就去再看一眼那朵花,看看它成长到了什么地步,顺便感叹一些生命的顽强,但现在,这也不可能了。
他看着远处发了一会呆,最后才想起自己该站起来了,低头看了看,他半边身体被埋在泥土里,天色微暗,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没有多久,他双手撑着泥地试图站起,但本来感受不到的疼痛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脸上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过这种疼痛他能接受,再一次用力,伴随着他的低吼声,他成功站了起来。
“这……”
看着自己现在的惨状, 鬼头仔忍不住发笑, 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了一堆烂布条, 外骨骼战衣的缩包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外骨骼战衣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露出来的衣服更是惨不忍睹,破破烂烂的,皮肉暴露在外面,流出的鲜血找已经凝固成了血痂。
就现在这样的外骨骼战衣,已经没有多方防护功能了,鬼头仔活动着战衣因为破碎而出现的尖锐部分还刺挠着皮肤,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感觉不穿了,想要将外骨骼战衣脱下来,可缩包因为损坏无论他怎么操作就没有出现效果,他干脆将战衣上没完全脱落的碎片被辦了下来,可这外骨骼战衣的质量那是他一个二阶新人类能撼动的?
试了半天,鬼头仔很无奈地只能将头盔卸下来,至于这已经没有用的外骨骼战衣,他也只有继续穿着了。
将糊在脸上的血痂撕了下来,他半爬半走地来打石哥旁边,这家伙身上的外骨骼战衣虽然也有一些损坏,但比起自己的要好上一些,只是膝盖部分的破损程度比较大,其它的地方还没有肉体露出。
“喂,石哥……你还活着没?”
他伸手拍了拍石哥,对方没有反应,鬼头仔皱了一下眉头,将石哥的头盔也给打开,看到了对方同样糊满凝固血液的脸。
摸了摸对方鼻息,鬼头仔松了一口气,运气好的不只是他,还有石哥,他还有呼吸,还活着。
“石哥,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