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紧闭,睫毛轻垂着,额头上的血都快凝固了。
“文辉。。。不行了,右边的暴尸太多了。”晓乐喊道。
“我来帮你。。。”文辉说完加入了右手边的战局。
如果左右被暴尸围困,我们是逃不了的。
暴尸越来越靠近。因为子弹的前进速度,无法抵抗暴尸的数目了。
“胡川。。。看看我们的背后大楼,找个路口。我们必须先躲起来。”文辉冲着我喊道:“我们已经支持不了了。暴尸越来越多。。。”
我跪在潮湿的地上,转头向后方望去,那是一栋泛了黑色的花岗岩大楼,有着反光的金色玻璃,一扇大门虚掩着,我认得这个地方。这是一栋银行的写字楼。
如果我们进去,又能躲在哪里?
我除了听见短暂停歇的狙击声,还有长时间的冲锋枪声外,我还能听见的是暴尸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这栋银行大楼,上面写着:凤凰花银行。
再往上看,我看不见头,只有一些细细的雨丝飘着。
我走到了大门那,把那虚掩的大门推开。里面露出了一条通道。
或许这个地方能让我们暂时的躲藏。
“我完全看不见了。。。我的狙击枪瞄准器太模糊了。。。”晓乐说。
“我最担心的是这个鬼天气,还好吧,雨不大。。。”文辉说:“毛毛细雨!”
“这个天气。。。要不我一定多弄死几只,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晓乐喊道。
“那里还有几只,别想躲!”文辉说。
我又听见了一阵枪声。
通道里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阵风,把地上的红色钞票卷着向外跑。。。对了,那些纸张原本叫做钱。
“这里可以。。。”我对着他们两喊道。
“胡川,帮我把青红背进去。。。”文辉大声的喊着。
我冲出了外面,背起了青红。她很沉,但现在我只感觉到我的力量是无比的强大,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了。
文辉把那黑色的包交给了晓乐,晓乐艰难的背在了身上,文辉把晓乐背在身后,他那淋着血的小腿露出了我的视线。
我才发现,为什么他们执着的守着这辆倒掉的车子附近。
晓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在他爬在车上的时候看不出来,原来的他的右腿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血肉,在那关节处。。。
我没有留意。。。
文辉背起了晓乐,晓乐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镇定,他们快速的冲进了大门里。然后我们谁也没有空余的手关上大门,就这样在通道前不停的踏着地上的钱往前跑。。。
跑到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要跑。
我的脚底都不知道因为潮湿而粘了多少的钞票,这在以前应该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而现在这些东西,就如同废纸一样,踩过去,再踩过去。
“快。。快。。。”文辉背着晓乐在我身后催促着:“上楼。。。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的脑袋在通道里快速的旋转着,外面的玻璃透过来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通道里的东西。
“这里。。。”文辉说着推开了一扇门,那是安全通道。而我跑过了头。
我跟着他的身后跑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上楼。。。只到二楼。。。小心。”文辉喘着气说着。我知道漆黑一片的楼道是非常危险,如果我们能安全的上到二楼,也许可以躲过那些暴尸的袭击。
背着青红的身体特别的沉重,她就像安睡在我的肩膀一样,我的眼睛又再一次的失去功效,好在脚尖摸索着楼梯的位置,很快,上方出现了一丝亮光。
我们安全的从消防梯上到了2楼,出来就是一片走廊,走廊两边是办公室,里面摆放着电脑桌,桌上整齐的放着电脑和办公用品,边上的百叶窗帘向上拉起,透过了被乌云和雨水藏起来的阳光。
我们继续向前,我试着推开玻璃门,但是纹丝不动,我只能继续向前跑着,跟在文辉后面。
我听见了楼下传来了杂吵的声响,那是暴尸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它们一定找到了这里。
“胡川。。。这里,快!”文辉推开了一扇门,然后把晓乐快速的放在了地上,等我脚步一进,他立即关上了木门,门上写着经理室。
他快速的旋转着门旋,然后静静的站着,叫我们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
晓乐半躺在地上,脸色痛苦的呼吸着,我想,那被翻车压到的伤一定让他非常难受,要不,他也不会青筋爆出的扭曲着苍白的脸孔,真难想象他是如何支撑着自己,对付那一群的暴尸,还能让他的手指稳重的瞄准着迎面而来的怪物。
文辉示意我们不要出声音,我把青红放在了地毯上,那是墨灰色的地毯,青红静静的躺在上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奔跑声,从我们的门前奔跑而过,我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紧张的喘着气,看着文辉的背影,而文辉则看着门的背影,我们祈祷,这扇门永远不会有任何的声响。
“咚。。。咚。。。。”如同低音炮传来的脚步声,每一声都震撼着我的心灵,那似乎是死神逼近的声音。
它们在二楼的走廊来回的奔跑,我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因为这间经理室四周不是落地玻璃,而是墙壁。
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了“咚。。。咚。。。”的脚步声,只是这个脚步声停在了我们的门口。
我看着文辉的背影,我知道他留意到了,他也我们一样,正在凝神静听着门外的动静。
也许门外那只全身流着红色粘液的暴尸,正在用它人类的鼻子嗅着门内的气味。
文辉一只手比着不要轻易动弹的信号,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冲锋枪,对准着木门,准备当怪物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用这把枪里的子弹,和它决一胜负。
但这无非就是送死。
因为枪声将会吸引更多的怪物前来。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间快速的向前奔去,然后我们听见了一声尖叫!
“啊~~~~~”
那是一个人的声音,如果我没有听错,对。。。是一个人,是一个幸存者的声音。
他在门外走廊的某个房间里传来,凄厉的哀嚎,他是谁我们不知道,也许是躲在这个大厦里的幸存者。他顶替我们被发现了。
这么说,他是我们碰见的少数几个幸存者,只可惜我们见不到他,只能听见他被暴尸撕扯的痛苦的哀嚎声。
我低下了头,文辉转头看我的时候,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震惊。
他的眼神告诉我。。。幸存者!
我的眼神会给他。。。绝望!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因为我们进了这个地方,然后把原来躲在里面的安全的人,带入了一个不安全的境地中。他也许是因为我们而死。
“啊。。。”那是一个男人凄厉的叫声,当最后一声高调的尖嚎后,只有那来回奔跑的脚步声,和那如同踩着烂泥一样的咀嚼声。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站累了就坐在地毯上,我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房门。
当外面的喷跑声渐渐的消失后,我们才在房间里打量了一下,一张3米长的黑色红木办公桌,桌上办公用品一应俱全,办公椅后是落地玻璃窗户,窗帘半拉着,可以看见对面的海鲜什锦餐厅大楼。
木门的左手墙壁上挂着一副马到成功的国画,下面有一张乳白色的皮质沙发和钢化玻璃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文件柜和保险箱。
文辉让我帮忙把青红抬到了皮质沙发上,然后从那文件柜里寻出了一件毛毯盖在她的身上。我想他一定也很清楚,办公室里多少都会私自备一点,何况是经理室。
“青红还好吧。。。”文辉担心的看着青红。我摇了摇头。
她也许撞到了头,我虽然着急,但我不是医生,我们都不是,所以只能看着,希望她能自己醒过来。
“晓乐。。没事吧。。。”文辉轻声的问,晓乐点了点头,他已经非常的虚弱了。右腿的疼痛让他无时无刻不咬着牙齿。
“我们该做些什么!”文辉焦急的在房间的地毯上走来走去。
而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们的痛苦,我都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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