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呵了一声:“本来就是‘重三岁’,幼稚得要命!”
它看向云渺渺,却发现听到这句的云渺渺,似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小姑娘,胆子真大。”霓旌不由得佩服起这头小蠪蛭来,“颍川山主说,她挺中意尊上的,这回八成是专门为了尊上而来,丫头,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云渺渺目不斜视:“说什么?”
霓旌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丫头,怎么就不上道儿?外头的可是你孩子他爹,这么俏丽的小姑娘都找上门来了,换了我非得冲出去把人揍一顿不可!”
云渺渺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我这身伤,怕是打不过,不过我倒是好奇,她说的‘哭包’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波澜不惊,莫说吃醋了,平静得仿佛外头发生的事同她没多大关系似的。
霓旌心生挫败,诚然她这话也没什么错,不过莫名有些同情今晨还在思前想后,盘算着要将人放在那儿的尊上来。
外头那小蠪蛭便是被定住了身,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这就是定身术吗?我也学过,爹爹说,寻常的定身术对我们蠪蛭来说,可容易解了!”她像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自己的本事,身后狐尾一扬,竟一下变出六条,定身术须得依凭于“所见之物”,突然多出来的,却不在其中,只消这么一抖搂……
“哎呀,你这定身术比我爹爹的可好解多了!”她冲破了禁制,笑吟吟地看着重黎,“你还定我吗?我已经有五个脑袋了,可以一个一个变给你看!”
重黎浑身一僵,念到一半的诀儿生生噎住,瞪着眼前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混丫头,她俨然就是一副被人宠坏了的样子,不晓得人情世故,更不晓得怕,也不知颍川平日里到底教了她什么。
他懒得再同她废话,头疼地扶着额,给了她几个仆婢,将她安置在离崇吾宫不远的一座宫殿里。
“老实呆着,等你爹回来将你领走。”他有些烦躁地瞥了她一眼,这小蠪蛭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走过来的路上,跟要长在他胳膊上似的黏糊,他几度抽回手,都能被她重新拽回去,个儿小劲儿倒是大,衣裳都要教她扯裂了,“……撒手!你身上是抹浆糊了怎么的?”
“你身上的有花香,很好闻。”她仰着脸,目光澄净,倒是与那些烟视媚行的女妖不太一样,许是这丫头的气息过于干净,换了那些个女子近身,早被他一脚蹬出几丈开外了。
他呵了一声:“那也给我立马撒手。”
他跟提溜鸡崽儿似的揪着她的后领,将人搁到一边,吩咐下去好生伺候着。
宫殿门外设了禁制,没那么容易出来,确信她没有跟来后,他便折回了崇吾宫。
听到他的声音,霓旌与云渺渺从内殿走了出来。
“凫丽山的小殿下脾气挺好啊。”霓旌感慨,“被您凶了这么长时间,竟忍得住不发火。”
他方才已经被闹得头疼,这会儿并没有多言的兴致,只不经意地一瞥,顺理成章似的看见了她身边的云渺渺。
平静的面色略显几许苍白,安之若素地望着他,不温不火,不喜不怒。
他眯起眼,似是想从那双眼中看出点别的来。
可惜,什么都没有。
包括映在她眼中他的脸,都是云淡风轻的。
被他这么盯着,她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
“那个莳萝……”
“嗯?”他眸光一闪。
“瞧着还挺讨喜的。”
“……”
……真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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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黎:本尊会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