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念头,腕上无愧猛然收紧,她吃痛地嘶了一声,立刻分散思绪,总算是渐渐缓了下来。
桑桑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没错,但这扇门无论是出现的时机还是地点,都是诡谲多变的,如何能料准呢?”
眼看着门逐渐淡去,下次出现,不知何时,她思量片刻,取下了腰间的帝台棋碎片,其中一片,有着长潋留下的一根发丝。
她又拔下自己的几根头发,穿过石头中凝住的那根发丝露出的一截,拴在一起,交给了桑桑。
她站在这儿,暗处的魔族便不会留意其他,重黎的吩咐,仅仅是看住她而已。
而桑桑心领神会,立刻叼起这块指甲盖儿大小的石头,飞到那扇门前,利索地将其挂在了一处纹饰上,而后飞回了她身边。
门很快便消失了,连带着那一小块帝台棋。
与此同时,丹乐宫中。
那一抹霁色迈入殿门时,一度暗暗议论的仆婢们齐齐闭上了嘴,本想前来敲个热闹的几个女妖,在望见那女子时,也渐渐没了声儿,那是被信赖,被捧在掌心的人,才能露出的从容与大方,容貌自不必多言,娇而不媚,温而不弱,一颦一笑,似是都在告诉众人,她在尊上心中的地位。
霓旌与她并不熟识,唯一一次说上话,也是数十年前了。
但对这位余鸢姑娘的印象,却不曾有丝毫褪色。
在这座丹乐宫中,从未发生过任何争执与喧闹,连愤愤不平,似乎都是多余的。
“伤势可有好转?”重黎看向她,一改以往凶巴巴的口吻,语气温和,属实教人意外。
除了早就习以为常的几个,头一回见这位姑娘的,都不由得暗暗称奇。
霓旌垂着眸,不由想起遥岑同她说起的那段数千年前的往事。
这位余鸢姑娘,是如何从尸山血海中,带回了奄奄一息的尊上,用自己的内丹,替尊上治好了要命的伤,自己却几乎去了半条命。
从那之后,尊上便一直在照顾着她,无论多么稀罕的药,都找回来给她疗养身子。
可真是……了不得的宠爱啊。
她暗暗叹了口气。
“好多了。”余鸢望着他,眉梢眼角都是粲然的笑意,“你这回拿来的药都很好,相信再用几次,便能痊愈,这些年,也让你费心了。”
似是一路劳顿,说了几句,她便背过身轻咳了一声。
重黎面色微变,一旁的仆婢颇有眼力见儿地扶她坐下,而后递上了茶。
“那药若是对你的伤有用,我会再去寻来,你安心养身子便好,无需同我客气。”他留了几个在旁伺候的,命其他人都退出去,如此嘈杂,不宜静养。
众人陆陆续续地走出丹乐宫,各自散去。
几个女妖凑在一处,脸色都极为难看。
她们是一年前被妖王送来服侍尊上的,尽管这一年多,连尊上的寝殿都没能瞧上一眼,平日里踏入十步之内,便会被一脚蹬出去,在她们心里,还是以“帝君枕边人”自居的。
但今日,她们走这一遭,冷汗都要淌下来了。
在崇吾宫,哪管谁的美貌赛过谁,只有讨得尊上喜欢,她们才能站稳脚跟,本以为这几日突然出现在尊上身边的那个仙门弟子,会是她们的绊脚石,眼下看来,绊脚石算什么啊,丹乐宫这位,可算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了!
她们如何去争?拿什么去争?
人家救的,是尊上的命啊!
她们来到这儿之后,本就被百般推拒,被尊上扎成一捆吊在忘川河上,也不是一两回了,如今再瞧瞧这座宫殿,心中那点不甘,都显得可笑起来。
心酸之余,总想找个比她们更惨的。
“你们觉得,那个仙门弟子,还能活几日?”
“这位余鸢姑娘都回来了,尊上图个新鲜也多半到头了,这么久都没听尊上提一句,听闻这几日尊上尤其不待见她,依我看啊,怕是过几日就该丢去锁天塔了!”
“尊上还能这么温柔地说话啊……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唉……咱们几个,难不成是来这儿做丫鬟的么?”
……
她们垂头丧气地远去,今日所见,怕是好些时日都缓不过来。
霓旌从她们身旁经过,回头望去,丹乐宫中,两道身影比肩而坐,不知再说些什么,余鸢一直在笑,连尊上眼中,都染上了些许稀罕的愉悦之色。
如此景象,算得十分般配了。
她扭头望着崇吾宫的方向,心头发沉。
可那丫头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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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作者菌写过几个讨人喜欢的女二,不过友情提示,留心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