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也是头一回来这,皱眉瞥了她一眼:“不是说门规不许天虞山弟子靠近剑冢吗?”
“所以啊。”她一派坦然,“这不是偷偷来的么。”
“……被人瞧见,让你抄上一夜的门规。”重黎觉得她这性子也算记吃不记打了。
她左顾右盼,目光最终落在他身上:“可这儿不是只有您和我二人么,您又不算是天虞山的人,当没看见我就是了。”
他一扬眉,狐疑地打量着她:“你这胆子倒也不小啊,从前居然被你蒙混过去了。”
他还没回复记忆那会儿,确确实实觉得她就是一怂包,冷不丁还会夸他来着……最近倒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她眨了下眼,蓦然望天:“有吗……”
“……”还敢装傻。
成了凡人之后,性子也愈发地像凡人了。
他望着那片剑冢,皱着眉:“你怎么想到这地方的?”
“后山虽说不小,但那么多人找了好几日,怎么也该将山林间翻遍了,唯有这剑冢,寻常人不可入。”她顿了顿,“且我托言寒轻问了阿宁,他们当日撞上的那东西的地方,离剑冢不过半里地,只是无人敢轻易踏入剑冢,只能绕着剑冢找寻,但这么久下来,恐怕也只剩这里还未曾彻查过了,那邪祟若真想藏身或是藏着什么东西,这儿是最凶险亦是最稳妥之处。”
换了她,多半也会如此考量。
“当真要进去?”重黎的道行比她高深许多,自然能看到剑冢之上笼罩的浓重戾气以及四处游走的凌厉剑气,怪不得召来的每一把灵剑都需投入琅月池中三日方可取出,兵刃无正邪,但生而便为器,没有天一镜的震慑,只怕每一把灵剑都有沾染凡人七情六欲的可能。
愈是上品的灵剑,愈是容易“开窍”,届时其主莫说以剑攻敌,斩妖除魔,能否拿得稳都难说。
万物有灵,弱肉强食各凭本事,霄明若非早已认了主,当今世上怕是也无人能够将其收服。
不过寸情……
他垂眸往她腰间瞥了一眼,藏锋与鞘的细剑悄无声息,任他也看不出是何种属性的剑灵。
亦或是……到底有没有剑灵。
这把剑,从他拜入昆仑之前便已经归她所有,随侍左右,听镜鸾上君说,她受封入昆仑时,寸情也早已是上神从不离身的佩剑,其伴在她身旁的年月,只怕比霄明还要长。
他曾见这把剑出鞘之时,风云色变,一剑斩下,万妖灰飞烟灭。
也曾见她提着这把剑踏过九川的熊熊烈焰,玄龙全族,多半就是死在这把剑下。
当年的事,他也暗中调查过,线索散乱,东一出西一出,还有诸多蹊跷,他的确恨她,但也不愿稀里糊涂地下这个定论。
说来倒是有些可笑,恨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性子和为人倒是比旁人更为清楚。
且不论她这种将苍生归于己任,千万年都不曾偏颇过任何一界的子民的上神可会无故屠杀玄龙一族,凭她的身份,也绝不像其他仙神妖魔那般,更谈不上可恣意妄为。
他一直想知道那个缘由,可惜直到她散灵,都未曾吐露过只字片语。
全族之仇,到今日仍是个谜……
想到此处,他不免有些烦闷,身旁的人却已经朝着剑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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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快乐呀宝贝儿们!剑冢这个地方在渺渺筑基的时候其实就出现过啦!其实也埋了一处伏笔哦!